力量不強。
的確,對於仍然保持著一定理智的獸人來說,現在最怕的就是力量強大的戰爭大師因為突然發病在部落裡面發飆,三大部落的毀滅與分崩,讓獸人們明白這種病毒的刁鑽,越是強大的獸人,越能夠抵禦病毒的精神侵染,但是精神侵染一旦成功,後果也越嚴重;弱小的獸人在病毒之下瘋狂,一段時間之後還能夠冷靜下來,只是戰爭大師和大薩滿一瘋,就再也冷靜不下來了。
隨著時間推移,獸人們更意識到,強者能夠抵禦病毒侵染,實際上也只是個假說——很可能這種侵染根本就是抵禦不了的,任何染病的獸人發瘋都是時間問題。
“這就是思想境界高低的問題了。”扮作旅人母子藏在部落裡面就近研究的白河打著呵欠:“越是聰明的生物,越容易被似是而非的道理蠱惑,而且一旦被說服,頑固堅持的程度就越高。”
“似是而非?”克麗絲奇怪地看著白河:“亞斯扎認為自己的思想是錯誤的嗎?”
“你覺得呢?”
“嗚~”克麗絲咬著手指:“我覺得有點問題,但是似乎沒有反駁的方式,至少……我用來反駁的理由,撼動不了亞斯扎你的立場,既然動不了你的立場,那麼說服就沒有多少用處。”
“哈哈,果然是我的學生。”白河大笑:“你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道理沒有對錯,只有立場。站在本龍的角度,我壽命綿長,唯我獨尊,世間的譭譽對我來說都是狗屁,做事只憑自己心意,誰敢和我JJYY就和我過兩招,證明你的道理比我硬我再考慮要不要聽你的;普通的生物怎麼能夠和我一樣呢?他們要靠著社會的族群的支援活下去,短暫的生命和個體力量的渺**迫他們遵循族群的規則生存繁衍,他們的長短是非,自然要受到更多的準則規束。”
“誒?”克麗絲張開嘴巴,突然有些悶悶:“亞斯扎果然是大魔王。你這種有毒的思想已經毀滅了獸人的社會根基;雖然我……我並不認為骯髒的獸人有什麼值得同情的地方,但是……這似乎有點過分了。”
“RUA!我是在拯救他們!”白河口沫橫飛:“你不覺得他們這種拿著斧頭四處搞事的遊牧種族用文明史方法進行分析是吃棗藥丸嗎?對於生物來說遵守社會規則不是錯誤,任何生物都要利用規則生活,強大如我也要遵守自然法則,不過這種遵守是要在瞭解的基礎上進行選擇與認同;但是被規則反客為主騎在頭頂上拉屎撒尿,那就是被洗腦奴役了;被掌握規則的階級利用規則奴役還甘之如飴,這又是下乘中的更下乘;更不要說這規則本身還有毒,這群獸人從高層到底層都沒意識到這一點,一個個循規蹈矩渾渾噩噩,這不是要完怎麼叫做要完啊?
本龍身為多元宇宙的正義使者,自由精神的帶鹽人,怎麼能夠坐視這種秩序滅族的悲劇發生呢?用我的思想擊毀它們思維的禁錮,這是以毒攻毒啊!他們中的聰明人能夠察覺到規則的錯誤,頑固不化的高層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一個個愧疚到瘋了,讓中間階層的有識之士察覺到傳統的荒謬,就能夠拋開過去的包袱建設新的秩序,我順道收集實驗資料,稀釋血脈力量,研究出無害的藥劑,增強人民體質,為生命進化做出貢獻,這是利己利他,廣利天下,功德無量啊!”
“啊!——又有人瘋了!快按住他!”
白河正在長篇大論的自吹自擂,獸人部落裡面又爆發出騷亂,一個見多識廣的老獸人再也承受不住腦海裡的鬼畜個人主義思維和傳統的衝突,捂著腦袋開始了發瘋,幾個年輕獸人見過若干這種事件,早已輕車熟路,他們把這個老頭捆了起來。按在椅子上,拿出元素法杖開始電擊,強大的電流透過老頭身體,這老頭的肉體油炸大蝦一樣抽搐起來,口吐白沫。
幾個粗壯的獸人剛剛掌握這門技術,手段不是太熟練,不知道什麼是這種治療方法的限度,不過所謂實踐出真知,實打實的標準還是有的:“快!一直電到他醒來時候問‘這是哪裡啊我是誰’為止,直接電成白痴也是可以的,只要電成白痴就不會發瘋了!不要電大腿!沒用!直接電腦袋兩側!快!”
兩根電棒一左一右,滋啦一聲把這個老頭電暈過去,一個雄獸人一盆涼水兩個巴掌,這個老頭清醒過來,茫然地左右看了半天,一張口:“這是哪裡?你們是誰?我是誰?”
“成功了!治好一個!”雄獸人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還是克麗絲女士的特效治療方式有效啊。”
他們抬著仍在抽搐的老獸人,到了克麗絲和白河的帳篷之前,部落裡的薩滿大多數都瘋了——因為他們藉助施法的自然靈也瘋了許多,他們比尋常獸人更容易瘋,想要做電擊之後的善後療養,還要靠克麗絲這樣的‘遊醫’。
“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進入部落調查蛛絲馬跡的獸龍艾德羅斯全程偷窺到了治療經過,一時頭皮發麻,那麼粗的電擊棒子直愣愣地朝太陽穴上懟,這老頭竟然沒死簡直是奇蹟啊。
當然更讓她震驚的是竟然還可以用這種方式治療瘋病,這種操作簡直神了,神TM電成白痴就不會發病了,你操作這麼好你家裡人知道嗎?
她對這個克麗絲女士產生了些許的好奇,偷偷地跟上獸人,就看到那個帳篷裡面,克麗絲正笑罵著撲倒白河,狠狠地揉著他的臉,白河被揉的披頭散髮,頗為狼狽地板著一張臉,抗議不止。
艾德羅斯看到克麗絲,眼皮子就跳了一下,看到克麗絲下面的白河,眼皮又是一跳。
一條……龍?還有這個小孩子又是什麼東西?
她揉了揉眼睛,試圖看清這個氣息有點奇怪卻看不出種族的小孩子是什麼來路,卻在這一眼和小屁孩對個正著,看到那一雙略帶戲謔紅色眼睛,一種恐懼驀地在心底升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