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的哥尼斯堡是一個和太平絕對不沾邊的地方,作為傳統領土上與紅色帝國最接近的區域,三德子帝國在這裡招兵買馬安營紮寨,一面將城裡的某些居民捉進集中營製作肥皂,一面招兵買馬安營紮寨,將這一座遠東軍事堡壘進一步加固。
穿著白色長風衣的白河與穿著黑色長風衣的亞雷斯塔·克勞利在深夜的街道上行走著,自帶的魔法力量讓經過的萬字黨士兵無視了他們,白河看著街邊古舊的房屋與巡邏的萬字君,突然忍不住開始嘆息。
“你為什麼嘆氣?”
白河搖了搖頭,看著街邊的風景,難得地開始有了些矯情的感覺,對照著他所熟知的歷史,這座城市日後的境遇令人感嘆,但是原因卻沒有辦法對亞雷斯塔說明。
“因為愚蠢的戰爭?”亞雷斯塔詢問:“人類自我淘汰的無聊把戲?”
“不要告訴我你對戰爭的認識如此的膚淺,克勞利博士。”白河嗤笑一聲:“我只是感嘆戰爭造成的災難而已,無論戰爭的起因是文明發展的必然過程,還是某些無事生非的傢伙的胡鬧;災難和死亡終究是不太美麗的東西。”
“這種話由你說出口顯得很沒有說服力,白先生。”亞雷斯塔不以為然地駁斥:“昨天火車上的那些密探和教徒大概會這麼想。”
“我沒殺他們啊。”白河瞪眼道。
“他們絕對不會感激你的,白先生。”亞雷斯塔失笑起來:“我覺得他們可能寧願立即死亡。”
“我自己也要求生存求發展,對著威脅到我安全的傢伙,總不能隨隨便便就捨己為人是不是?”白河嘿嘿一笑道:“行為可能牽涉到的力量和資源達到了你我這個地步,競爭的環境可完全稱不上良性,製造悲劇這種工作嘛~做多了也就習慣了。哈,我像不像一個雙重標準的卑鄙小人?”
“我知道。”亞雷斯塔大笑,笑聲中帶著那麼點理解的味道:“有些時候成功必然伴隨著邪惡的行徑,是不是?”
“在面對那位先生之前談論這種膚淺的正義和邪惡,你不覺得很沒有意思嗎?我現在的立場站不站在人類這一邊還很難說。”白河叼起了菸斗,望向天空:“把思路放得更廣闊一些吧。人家可是在某些方面做過上帝的代言人。”
“教會一直不太喜歡這個說法。”亞雷斯塔諷刺地一笑:“我現在倒是有些懷疑,我來見他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了。”
“你在害怕?”白河注視著亞雷斯塔·克勞利顫抖的手指,問。
“是,我,的確在恐懼。”亞雷斯塔·克勞利瞪大了眼睛,汗水不停地從額頭上流淌下來:“到達目的地之前讓我安靜一段時間。”
白河聳了聳肩,他倒是能夠理解亞雷斯塔此時的心理狀態,也能夠理解這種恐懼從何而來。
能夠站到魔法界和日後所謂的‘科學界’的頂點,亞雷斯塔·克勞利絕非懦弱無能之輩。
恐懼更不是值得批判的情緒,手冢治虫認為,懂得恐懼才是一個人真正心智成熟的表現。
只是當人的心理處在劇烈動盪的時候,很容易暴露出隱藏著的軟弱。彷徨與恐懼是完全正常的反應。
重要的是恐懼下的選擇是轉身離開還是繼續向前。
白河看著亞雷斯塔沉重卻堅實的腳步,一時心頭有些觸動。
不過你這個倒吊男真的這麼信任我?
白河看著滲透了汗水的黑色厚風衣,無語地聳聳肩。
在這個時候安靜可是奢侈品。
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白河打個響指,菸斗中閃耀出一絲火星,升騰起嫋嫋的香氣。隨著聲音漸漸靠近,大量魔法師,教士,甚至還有萬字黨計程車兵湧了出來。
果然是成了全世界的目標啊。
不過挑戰巨龍可是會出事的。
白龍嘆了口氣,巨大的翅膀狀光輝在他身後凝聚,紅色的眼睛中露出了戲謔的神情。
……
“施瓦茨小姐,戰場已經清理出來了。”站立在小巷口臨時設定的指揮所裡,奧托·拉施,柯尼斯堡駐守兵團的司令,衝著經過化名的蘿拉·斯圖亞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