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醉花苑的一個夜晚,徐懷谷終究還是沒能再見到那形似張小禾的男子,但他悄悄把此事放在了心上,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說起。
雖然覺得希望不大,但他還是覺得說不定以後二人能在淇陰相見。說起張小禾,徐懷谷對他一直心懷愧疚,還是因為當時在青嶺,他承了李紫的情,才能跟著孫祥走出去。
但是當時已經失去了父母親人的張小禾,卻不得已只能留在青嶺。一個十來歲大的孩子孤身一人生活,究竟要經歷怎樣的苦楚,徐懷谷不敢去想,反正只會比自己更多就是了。
如果今天那個人是他,徐懷谷心裡還會稍微安穩一些。畢竟看到他還好好活著,又能有修行,不管是如何得來的,徐懷谷心裡的愧疚都能減輕一些。
從醉花苑回去的第二天,白小雨帶著徐懷谷前去了淇陰的修士市場,把那兩斤雪玉賣了出去,換了兩枚彩珠。
她又去了一家法寶店鋪,徐懷谷在裡面挑選中了一件下等法寶品秩的黑色法袍,花了一枚彩珠。
不是不想買更好的法袍,只是法袍實在太貴,一件普通的上等法寶只要一枚彩珠即可,但若是上等法寶的法袍,就要五枚彩珠。
徐懷谷實在是囊中羞澀,而且還得留些錢去買那一把殘劍,只好退而求其次,買了這下等法寶品秩的法袍。
至此,徐懷谷還清算了一下手裡的神仙錢,一共是三枚彩珠,二十幾枚大珠,小珠錢也有一小堆,但是一百枚小珠才換一枚大珠,所以他也就沒有去細數了。
說實話,對於一名五境劍修而言,徐懷谷手裡的錢還算富裕的。主要是上次在白海城大賺了一筆,不然的話他還真要揭不開鍋了。
而且在這次的修士市場中,他還在藥店鋪子裡看見了石精。那才巴掌大的一塊石精,竟然就標價十枚大珠,讓他不禁想起上次在杭旬秘境中拿走的那一塊,有一個三四歲小孩那麼大,起碼值好幾枚彩珠。
黃善手上有那石精,在中土的日子應該也能稍微過得好些。出了這修士市場,就是等待兩天過後的拍賣會了。
說起來,徐懷谷還從來沒有進過拍賣會,不禁很好奇裡面到底是怎麼樣。
而且白小雨還說參加拍賣會的修士必須要嚴格守好自己的身份,免得引起殺人越貨的事,這就讓徐懷谷更加緊張和期待了。
兩天不長,眨眼間便過去了。於是這天清晨,白小雨就帶著徐懷谷和姜承錯,一起前去那引來眾多修士的拍賣會。
話說這拍賣會的場地還是在那修士市場裡。和興慶城類似,在一處僻靜的院子裡有一道傳送法陣,透過傳送法陣就能進入修士市場。
白小雨帶著兩人進去之後,徐懷谷便立刻發覺到今天這裡面的人比起兩天前多了許多,而且有許多靈氣波動強烈的修士混雜其中,那些都是境界比較高的修士。
看來為了這次拍賣會,還真有許多修士從外地聞名前來。白小雨拿出了三幅白色的面具,一邊給自己戴上,一邊交給徐懷谷和姜承錯,說道:“現在就戴好面具,免得被別人記住相貌。等會兒拍賣開始之後,千萬別說話,就以心湖傳音給那位拍賣者就行了,他會報出最高的價錢。如果開口說話,容易被人惦記。”沒想到這拍賣會竟然還有這麼多講究,這都還是徐懷谷頭一次聽說,他趕緊點了點頭,又戴好了面具,白小雨才繼續帶著他們往前走。
拐過幾條小街,一座恢弘高大的棕褐色建築就出現在了一行人眼前。那一座建築佔地極寬,高有三層,在這周圍的小店鋪之中鶴立雞群。
這座建築的正門口處上書了
“清涼樓”三字,早已有許多帶著面具或面紗的修士進進出出,看來眾人為這拍賣會都做足了準備。
白小雨指著眼前這座宏偉建築,說:“這就是這次拍賣會的舉行之地,清涼樓。其實清涼樓是淇陰當地修士市場的店鋪中最負盛名的一家,符籙丹藥,靈器法寶,甚至是法門,這裡都有賣。這次拍賣會倒不是清涼樓舉辦的,只是清涼樓規格較高,所以承辦了這次的拍賣會。”徐懷谷問:“那這麼說起來,這把殘劍不是清涼樓所有,還有其他來歷?”白小雨點頭說:“對,其實聽訊息說,這次拍賣會的背後之人是來自飛魚洲的一家宗門。他們想要賣出一些宗門裡積攢下來的不用的物件,但卻跑到了東扶搖洲來,估計還有些隱情在裡邊。而且飛魚洲有那一座萬劍冢,這把殘劍說不定就和劍冢有關。”徐懷谷從沒聽說過劍冢,便疑惑地問:“萬劍冢是什麼?”姜承錯見自己終於有說話的機會,便搶著回答:“顧名思義,劍冢就是劍的墳墓。遠古時期的飛魚洲有這麼一個風俗,死去劍修的本命飛劍,不能傳給別人,只能放進這一座萬劍冢裡。於是千百年積累下來,萬劍冢裡埋葬的劍,不說真的上萬,好幾千肯定是有的。只不過現在萬劍冢也變了味了,竟然成了那飛魚洲第一大宗門水雲宗的私家產業,而萬劍冢裡那些積攢下來的飛劍,都被用作淬鍊新劍之用,而水雲宗就專門靠著這在萬劍冢裡鍛劍的手藝,掙了不知道多少黑心錢。”他眉飛色舞說道:“說到萬劍冢的名劍,那一對情侶用劍,‘龍泉’和‘鳳眼’,肯定是要說道的了。據傳那是一對十一境的神仙道侶之用劍,兩人經過百年磨合,劍意早已不分彼此,但又有著各自特色,所以那兩把劍在萬劍冢裡,是最好的兩把。”白小雨惋惜道:“只不過可惜啊,幾十年前,一次事故中,兩把劍同時失竊了,不知下落。當時還驚起了修行界不小風波,只是最終四處尋找,都沒有尋到。就如那兩名神仙道侶,到頭來終究也得兵解離世,兩把劍最後也是天各一方,不知去向。”姜承錯冷哼一聲,說:“鬼知道是誰偷去的,我看就是水雲宗的人監守自盜罷了。”白小雨說:“也別這麼說,水雲宗雖然獨佔了萬劍冢,但是好歹作為飛魚洲第一宗門,這點臉面還是要的,偷劍之事應該不是水雲宗所為。況且水雲宗是道修宗門,又不是劍宗,要那兩把飛劍也沒什麼大用。”姜承錯有些不服氣,不過這麼爭論下去顯然毫無意義,三人又恰好已經進了清涼樓的正門,便噤了聲,小心為上,不再說話。
清涼樓的第一層裡盡是各色符籙和花花綠綠的丹藥,再就是一些卷軸,不過那些卷軸都有專門的人守在一邊,應該是較為珍貴的法門。
有不少修士在第一層裡閒逛著,尋找合適的丹藥和符籙。三人此行目的不在此,徐懷谷匆匆看過了幾眼之後,就在白小雨的帶領下上了第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