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嶺遭受鉅變的這一時刻,中域各處的強者同時有所察覺。
中土洲北嶽的山峰上,一座座殿宇恢宏大氣,香火鼎盛,還有無數青年白衣,苦練劍術。
山峰四處樹林皆蒼翠高大,無數鳥雀野獸共處。天空碧藍,萬里無雲,山巒起伏,生機濃郁。靈氣四溢,正是一處上好的仙家居地。
後山禁地裡的一處秘境中,一名男子盤坐在草地之上,枯坐了不知多少年月。這一刻,他那一柄在秘境裡穿來飛去的劍不再放縱,直接劈開秘境的天空,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間消逝在天際。山峰的弟子們齊齊停下了舞劍,憧憬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感慨無限。
以這一抹流光為響應,中土洲南方,白芷洲北邊的海里,飛魚洲天上的雲海,龍甲洲的獨起一嶽,都有流光飛起,朝著東扶搖洲中部而去。
徐懷谷和李紫已經跑到了泠江岸邊。泠江水被攪動得波浪滔天,中間還有一處巨大的漩渦,強勁的水流瘋狂湧入漩渦,場景令人震撼。
沒有讓他們多等,水面一瞬間就開始急劇沸騰起來,水霧裹挾著熱浪衝向天空,力量巨大,把他們都逼退幾步。
巨響不斷傳來,是土石斷裂的聲音。水面猛地湧起一注巨大的水浪,水柱還沒有落下地面,就被蒸發殆盡。
那條龍要出來了……
正如夢裡見到的一樣,首先是猙獰龍頭出來,黑紅色的鱗甲中流淌岩漿,鬍鬚飄揚。
僅僅是這一個頭顱,就有一座山頭大小。然後是它的身軀逐漸顯現,寬闊無邊的泠江都要容納不下。它一聲怒吼,鋒利牙齒完全展現,漫天的水汽被它一聲吼叫震散,把兩人淋得溼透。
天地昏暗,日月無光,山脈河流盡皆哀鳴。
當真是一幅末日之圖。
沒有站在這面前,是無論也想象不到這幅場景有多麼震撼。
那條墨龍懸浮在空中,極致威嚴散發,令人不由自主生出臣服之意。
它並沒有離開,而是看著這江邊兩個弱小孩子,緩慢低下頭顱,直視兩人。
一陣腥風吹過,徐懷谷和李紫聞見了那股血腥之氣,都快吐了出來,但沒有後退。
墨龍首先開口,低沉的聲音傳遍了方圓幾里地,道:“我見過你們,你們前幾天來過泠江。”
不待徐懷谷講話,李紫率先開口:“陳無華究竟和你是是什麼關係?”
“陳無華……不記得了,是那個經常來我這裡的那個男人嗎?”
“就是他!是不是你指示他殺光了陳家所有人?”
“哦,是那個可憐蟲啊。”它扭動了一下脖子,舒展筋骨,道:“你誤會了很多東西。我並沒有給他任何指示,只是讓他看清楚了世界的真相,以及……”它加重音調,“他自己存在的意義!”
“然後那個可憐蟲就受不了了,他無法接受自己只是為別人看家守門的一條狗,但以他的力量,是根本反抗不了的。所以……”
它獰笑起來,大吼:“他只能藉助我的力量!讓我來替他毀滅掉這一切!而他……他在九泉之下會很開心的。”
它輕蔑地看著地面兩人,說:“你們那可憐的小腦瓜弄清楚了嗎?”
這股高高在上的氣勢壓的他們喘不過氣,講不出一句話。
“既然你們沒有意見,那我就毀掉這個世界!從這個鎮壓了我五百年的小村子開始!”
“等下!”徐懷谷急了,“我有意見!”
它讚許的點點頭,說:“你有什麼意見?”
“你的力量無可匹敵,這毋庸置疑。但村子裡的人都是無辜的,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給你帶來的困擾,所以你能放過他們嗎?”
徐懷谷真誠地看著它,哀求道:“算我求求你。”
墨龍眯起了眸子,不急不慢的說:“村民不知道這件事,但是村子裡的祭司是知道的,那他們不是無辜的,我可不可以殺?”
徐懷谷一下子懵了,不知道怎麼回答。
它繼續逼問:“那我是應該殺掉整個村子的人,還是殺掉祭司?這兩者於你而言有區別嗎?”
“你好好思考一下,我馬上要答案。”
徐懷谷額頭滲出冷汗,手不住地哆嗦。於他而言,無論是哪個選擇,都是殺了人,這與自己是絕對脫不了干係的,他是殺人兇手!
那條龍放肆大笑,道:“快點選!再不選我就幫你們選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