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公社新做的茶葉蛋賣咯。”
彭埠鎮一家集體棉廠前,張高興擔著特質的木箱,吆喝了兩句。
以公社的名義賣,雖然他其實就是自己賣。
反正沒碰到熟人,那麼就不會有人知道。
除非遇到自己公社生產大隊的人,那他被認出來那就比較倒黴了。
一個不好,自己得被鄉下公社得人提回去,然後全生產大隊的人都要戳他了。
此時。
他擔著的木箱裡一邊一個木桶,木桶裡是熱滷水。
木桶周圍放了一些破爛的舊衣物嚴實地放在木箱裡面,木桶有蓋,箱子張高興也做了蓋子,這都是為了保溫,茶葉蛋溫熱的最好吃。
棉廠上班的女職工們聽到自己賣茶葉蛋紛紛注目,一些四十多歲的大嬸子們停步。
大集體之後,她們很多人沒吃過茶葉蛋了,吃不好穿不暖的年代能吃上雞蛋就是豪華加餐,想口味估計你就別想了,茶葉蛋耗費的配料那麼多,要讓全公社,全生產大隊的人都吃上茶葉蛋,那得耗費多少香料,所以生產隊,公社廠子你要讓所有人一頓都吃上茶葉蛋,那個顯然不能了。
“小夥子,你們公社還能做茶葉蛋啊,你們公社真是很有口服。”大嬸子不敢置信地道。
“嘿嘿,大嬸子,我們公社廠子效益不大好,養了不少雞,下了不少蛋,雞蛋賣不出去,我們公社就想了這麼一個法子,我這茶葉蛋可好吃了,我這買茶葉蛋不要票,大嬸子來幾個?”
“好久沒吃了,我來兩個。”大嬸子張頭往木箱裡望。
“好嘞,給你拿兩個還是熱火火的茶葉蛋嘞。”
木桶蓋掀開,一股熱氣跑出來。
茶葉蛋的噴香撲面。
“小夥子,多少錢?”
“一個兩毛,兩個四毛。”張高興笑著說道。
“這麼貴!”
大嬸子臉立即變色了。
“大嬸子,這真不貴,雞蛋的價格這您肯定知道,這茶葉蛋香料要買茶葉,八角,茴香,蔥……您給我算算那些多少錢,我這茶葉蛋根本沒賺多少,你算算,是不是這個理。”
大嬸子想著自己如果做兩個茶葉蛋,要買齊那麼多香料,那絕對要超過六七毛以上,甚至都做不了,現在自己四毛買,相對於自己做,真不虧。
張高興見說服了,心裡舒出一口氣,這做生意看來不止買和賣,還得一張嘴能說,前世罵那些賣東西的奸詐和套路,賺老頭不少,但是輪到他老漢自己做生意,他才明白,做生意那不叫奸詐或者套路,那是靈活。
賣東西買東西,你情我願,因為你要買,你要用,那個錢還得他們賺,因為商人來賣,他們沒賣,你可就享受不到那些方便好用或者好吃的東西了。
而且自己起早摸黑的做茶葉蛋,又是縣裡跑買配料,這是付出,賺一個茶葉蛋一毛錢,多嗎,不多,自己這擔了相當大的風險,弄不好名聲就沒了,是人家眼裡不好好掙工分的二流子,是投機倒把,跟那些販老鼠藥的一樣。
而且跟大嬸子算的成本賬也沒錯,不過那位大嬸子疏忽了,自己的那些香料可不止做兩個雞蛋……那些香料錢陳本攤起來其實沒有多少。
可是他能那麼給顧客算嗎,當然不能,那他就是張傻子了,而且還是真傻子了。
想到前世有小販賣東西給自己時,少收幾毛錢,他張老漢高興得要命,他覺得做生意也不能太死板,說什麼價格就是多少價格那是大家都知道的超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