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輕人給自己燒火,讓田嬸子覺得高興跟這娃很親切。
修造設木器廠那麼多糙爺們,也沒見那位不忙的時候,給自己添柴火。
中午張高興憋著沒說。
晚上,他將木器廠刨的木皮搬到木器廠廚房,又給田嬸子幫忙添柴火。
“哎喲,高興娃子,你休息就休息,這還老幫我搞柴火,你這娃子太好了。”
“田嬸子,我這不是也沒事,跟廠長請了假調養身體,這也閒的沒事,添點柴火又不重,這挺好的,挺好的。”
有的沒的和田嬸子嘮嗑,一些話把田嬸子這個中年婦女樂呵得哈哈。
要說這張高興年輕的時候還是很俊的。
這麼個小年輕誇張大嬸是十里八鄉一枝花,她田嬸子雖然覺得這話假,但是年輕的時候,她可覺得自己模樣一點不差,就是十里八鄉一枝花,嘿嘿。
這誇著誇著最怕突然安靜下來。
田嬸子在上面炒著大白菜。
“高興娃子,你這是不是有事情跟我說啊。”田嬸子終於按耐不住地說了出來,她又不傻。
“哎呀,田嬸子,你眼睛真是火眼金睛,這都被您瞧出來了。”
張高興臉有些臊得熱的說道,不知道是土灶火給烤的,還是因為自己的“陰謀”終於得逞,他不好意思先開口,一直等著田嬸子來問,這糟老頭壞得很,前世張高興在兒女老伴面前沒撕破臉開罵的時候,他都會用各種暗示,各種奇奇怪怪的行為,讓別人知道自己有事,讓別人主動給他提出來,他們提出來,他就好開口了。
戳破臉,直接說,多難看,那是沒法子逼急了的時候乾的事,現在顯然還沒到那地步。
“田嬸子,最近嘴巴沒味,我跟廠裡的師傅們說我能做茶葉蛋,他們說我吹牛。”張高興假裝一副年輕人賭氣至極的口吻說道。
“嬸子你那眼睛瞪那麼大幹嘛,難道你也不信?”
“喲,我還真是有點意外,你個小傢伙,怎麼會做茶葉蛋,我都不會哩。”
“唉,原來田嬸子你也真不信啊,田嬸子,我真會,不信的話,我做給你吃吃試試?”
“好啊,我還是很早前吃過茶葉蛋,快十幾年沒吃了,這些年能吃飽就不錯了,你叔託關係給我謀了這個木器廠的燒飯夥,還好沒餓著。”
這人餓著的時候想吃飽,吃飽的時候又想吃點好的,這田嬸子就那麼被張高興勾起了關於茶葉蛋的誘惑。
嘿嘿嘿,看著田嬸子無限懷念茶葉蛋的味道。
張高興從土灶口站起來,走到土灶後,看著田嬸子的廚房配料,搖頭說道:“田嬸子,你這沒有那些料子,這樣吧,我嘴巴真饞,您不是也想吃,您給木器廠買菜要找朱廠長寫條子,順便幫我寫幾個買配料的條子,買配料的錢我來出,有些配料可能一個供銷社沒用,得多寫幾張條子。”
一聽不要廠子出錢,高興娃子自己出錢,廠子只出不值錢的條子,這事情田嬸子也沒什麼好拒絕的,而且廠長籤幾個條子,很容易,因為對於廚房的條子,朱廠長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籤的,吃喝都是廠子出錢,又不是他老朱出錢,朱廠長也愛吃好,不然怎麼肥頭大耳的,這年代胖子可難找。
幫是可以幫的,田嬸子也就應了。
十里八村一枝花,張高興拿著手上的條子,這田嬸子沒白誇,那又要找另一隻十里八村一枝花了。
哎喲媽誒!好多花啊,真難為我老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