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萬劍山莊送來的“勒索綁票”信後,秦弈軒是看了又看,待到心情平復後,著人宣了雷傲。他在御書房跟他“推心置腹”,闡述了一大串的理由,告訴他萬劍山莊動不得。
“可是皇上,這萬劍山莊留著,始終是個禍害。”雷傲不服道。
“那我問你,你有把握一下子滅了萬劍山莊,殺了黎高沃,永絕後患嗎?你有沒有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
“只要皇上下定決心,這些均可以從長計議,總會有辦法的。”
“沒有就閉嘴!”秦弈軒不悅道,“黎高沃的武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如若不能一舉將萬劍山莊剷平,反而打草驚蛇。朕且問你,就算萬劍山莊被你派大軍剿滅了,只要黎高沃或者是尤烈還活著,要潛入皇宮摘了朕的人頭是不是易如反掌?他們神出鬼沒你攔得住嗎?”
“這……”雷傲很想說可以,但是他真的沒這個把握。
“哼,那你還敢提!”秦弈軒質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朕死了,就可以讓太子繼位,你們雷家自此就屹立不倒了?”
“末將不敢!”雷傲“嘭”地跪在了地上,“我雷家對皇上忠心不二,還望皇上明鑑。關於萬劍山莊之事,是末將糊塗了!末將乃一粗人,比不上皇上深謀遠略,但是雷家確確實實一心為了皇上啊!”
“為了朕?”秦弈軒冷哼一聲,“雷玉琳私自調動人馬,妄圖射殺黎雪晴,你們有沒有想過,若黎雪晴真的死了,會是什麼後果!龍譽恆救的不是黎雪晴,是你們整個雷家,你可明白?”
“是末將愚鈍,末將現下明白了!”
“明白就好。雷傲,你是護國大將軍,不要像女人一樣心胸狹窄。雷玉琳犯的錯誤無法姑息,朕將她打入冷宮,沒有賜死,亦未禍及他人,已經是顧念你們雷家的顏面了。”
“謝皇上隆恩!”
“萬劍山莊,朕也放心不下,但是隻可智取,萬萬急不得。朕只有將黎雪晴母女接回宮裡,才能安枕無憂,懂嗎?”
“末將明白,末將往後再也不會在朝上提起萬劍山莊之事,一切聽從皇上調遣。”
“下去吧。”
“末將告退!”
雷傲如獲大赦,快步走出御書房,一陣風吹來,竟感覺到陣陣涼意,方才意識到驚出了一身冷汗,衣服緊貼在身上黏糊糊的。若不是有軟甲擋著,怕是要丟人了。想不到皇上為了保萬劍山莊,為了保黎雪晴,竟然給他扣上妄圖加害天子,挾持幼帝這樣足以滅九族的罪名。
他不笨,知道皇上這次只是敲打他,是他操之過急了,被皇上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但是下一次呢,沒法預料。雷傲猶豫了片刻,還是去了後宮求見皇后娘娘——原來的賢妃,他的妹妹雷玉華。
雷傲的舉動很快便傳到了秦弈軒的耳中,他未置可否,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子。玉華還算識大體,知道該怎麼說,雷家應該會安靜一陣,不過他和雷傲說的也不全是假話。
儘管黎高沃沒有反心,但是萬劍山莊的實力確實讓他忌憚。也幸好黎高沃並沒有野心,他看重親情,有雪晴和翊蒙在,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萬劍山莊不會對朝廷構成威脅。
但是,沒有人可以保證,萬劍山莊會一直掌控在黎高沃手中,所以留著終究是個威脅。為了大秦百年基業,萬劍山莊終不能留,只是他現下沒有萬全之策,不能輕舉妄動。
秦弈軒每年至少會去兩次萬劍山莊,一次是翊蒙的生辰,一次是年前。雪晴的生辰他去不了,大年初一,皇帝是要在宮裡的,這是祖上的規定,他只能提前過去。
儘管每次去他都只能偷偷地看她幾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去萬劍山莊的積極性。除了看雪晴,他還要看女兒呢,還要在黎高沃的面前表忠心,將萬劍山莊穩住。
若問他為什麼不死皮賴臉去晴儀閣,因為黎小姐已經發話了,如若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去騷擾她,她就永遠消失,所以他也就只能遠遠地看著她,或者直接上門求見,或者製造一些偶遇。
儘管吃了不少閉門羹,偶遇的時候她也沒有給他好臉色,但他還是很開心。因為他能感覺到,她其實已經原諒他了,但是心裡的坎,她終究過不去。她只要放不下過去,就不會接受他,要她完全放下,除了時間,還需要一個契機。
然而這一年翊蒙的生辰,秦弈軒卻是留在了皇宮裡,因為他走不開,因為沂州府發生了百年不遇的重大瘟疫。
此時,他正在看著沂州府傳來的急報,上述:
瘟疫擴散迅速,兩日前來了兩位神醫後,疫情有所抑制。為阻止瘟疫進一步擴散,避免健康人被感染,女神醫提出了人員分離的建議。
將所有確診瘟疫病人集中在一處,作為疫區。在遠離疫區處消毒後劃分出健康區域,再劃分出若干小區域,將健康者每五十人聚集在一小區域,集中觀察,並且每日服用防疫藥物,若是七日後無患者出現,再轉到搭建在城外的過渡區。在過渡區內再觀察七日,若是仍沒有患者出現,這批人就可以繼續留在過渡區,也可以離開沂州去其他地方生活。
鄭知州認為此方案可行,但是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財力,還需要大量的藥材,故奏請朝廷恩准並且撥款。
“你們怎麼看?”秦弈軒看著在御書房議事的大臣們。
事關重大,大臣們互相觀望著,不敢妄言,怕成了那出頭鳥。
“皇上,微臣認為,此法可行。”見沒人敢出頭,尚書喬爍站了出來。
“喬尚書,若是放出去的人裡面有一個病人,恐怕別的州府就要遭殃了!”尚書袁殊提出了反對意見。瓏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