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不肯喝?”
秀禎眼角染上一抹紅。
斯斯文文的輕輕搖頭,很黯然地說:“是,她不喝。”
老人慘慘地摸了一把臉。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也是趕巧。
這次丫丫生了場大病,連日高燒不退,祖孫幾個想出這法子,事後只需對外謊稱丫丫是病死的,任誰也懷疑不到他們江家人頭上。
可今日再一看,那丫頭生龍活虎,又拒不喝粥,也不知是不是猜到這粥有問題,但總歸這個計策行不通。
秀禎徐徐垂眸,依舊一副文靜秀氣的模樣,但眼底卻滿是陰森。
“一次不行,還有下次。下次不行,還有下下次。”
老人苦笑:“是我,都是我!當年怎就救了那畜牲?要不是我把她帶回來,咱家也不至於這樣。”
沒能忍住,潸然淚下。
老人狠狠拍打自己的大腿,悔不當初。
秀禎心裡同不好受。
“爺爺,咱們男人在這世上沒活路,不提外頭,單是公社大隊。”
“以前公社沒解體的時候,大隊幹活賺工分,只准女的,不準男的,等公社解體,也只有女人才能按人頭分地。”
“咱家沒女的,找不著工作,掙不著錢,沒田沒地,沒生活來源,這世道是想逼死咱。”
“日子不好過,爺爺撿她回來,是在為咱們著想,咱們從沒怪過爺。”
可連著兩年來,這個家裡發生太多太多事。
從起初的善意變惡意,從歡喜變厭憎,冰凍數十尺,又豈是一日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