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裡其他人都若無其事的樣子,都在認真的幹活,今天兩位管事的看上去心情不好,誰也不敢偷懶。
阮小滿盯了阮陳氏一小會,見她沒出錯才安心了許多。
趁著歇息的機會,阮小滿把自己和阮大娘子說過的話又和阮陳氏說了一遍,“你就安心在這待著吧,在這裡總比在家裡強,至少你也有一樣東西可以讓他們有所顧忌的,至於你的工錢,孩子吃的穿的用的花完了再說,還有餘錢隨你怎麼處置。他們若是有意見,你就當做是自己被休了吧,我看到時候是他們急還是你急。”
阮陳氏愕然地望著阮小滿,被休,她竟說得如此輕鬆平常。
她爹知道她被阮寶興趕了出來,沒有收留她就算了,還把她打了出去,讓她便是死也要死在阮家。
魏大娘也和她說了一番大道理,可她聽不進去,她做不到,從小到大就不知道該怎麼討好人的,更加不用說學那妖嬈豔俗的姿態。
但阮小滿這話阮陳氏卻是聽進去了一點,雖然害怕被休棄,但她更加害怕兩個孩子在阮家會捱餓挨凍。
幸好魏大娘不知道阮陳氏怎麼想的,雖然她這輩子沒緣嫁人,可在大宅子裡看了那麼多爭寵的戲碼也能心領神會,不過是讓阮陳氏低眉順眼討好一下她男人而已。
魏大娘知道了大概是要吐血的,她也曾有過如花年華,也曾情竇初開,還有幸找到一個情投意合的,不過在談婚論嫁的時候那人卻是出意外沒了。
那時她便立下誓言,這輩子不嫁了,家裡人不容她,她便賣身為奴,輾轉來到這裡而已。
出了作坊,魏大娘還在等著她呢,鍾二貴有時候忙,她們自己走回去,路不算太遠,不過是個小鎮子而已,天色也還尚早。
“你那嫂嫂簡直就是個牛皮燈籠。”魏大娘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已經改變了很多了。”阮小滿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想當初阮陳氏剛嫁過來的時候那簡直就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
“唉。”魏大娘嘆了一口氣,不禁想起了她那可憐的孃親,像極了阮陳氏,所以她才會心軟傾囊相授的,但估計是白費唇舌了。
她也常常捱打捱罵,但卻是沒長歪,可能是因為她孃親的反骨都長她身上了,當時她爹想要將她嫁給隔壁村的張麻子的時候她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給賣了,好歹能賣個好價錢。
阮小滿聽著魏大娘說起了自己的往事,雖然不堪,但已能平心靜氣的說出來,大概是釋然了吧,她會有這樣的一天嗎,會嗎?
魏大娘見阮小滿若有所思,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一輩子那麼長,總有些心事是不願與人訴說的。
縣城那邊,陸遠峰約見的幾個商戶可都是老狐狸,他沒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和他們周旋著,還沒談出點具體的結果。
這些胭脂水粉他是想選一個合作商戶來負責其他縣的售賣,這打著的是芙蓉坊的頭銜,所以這裡面的條條框框彼此都想著爭取最大的權利和最小的風險。
陸遠峰和他們說了那麼多,但還是沒有個結果,只好先結束了這次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