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峰聽阮小滿那樣子說,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阮小滿望著陸遠峰,後悔自己那樣子問了。
木已成舟,她還問那些做什麼,其實她不需要理由。
阮小滿訕訕地笑了笑,默默地走到貴妃椅旁邊,然後躺下了。
其實他敢娶,她便敢嫁,這需要理由嗎?
他想離開陸家,她比他更加想離開陸家,迫不得已而為之。
青陽離三道口那麼遠,她便是成親了,家裡人也不會知道的。
只要陸遠峰和鍾二貴不說,這事就不會傳到她娘耳朵裡。
只要這事不傳到她娘耳朵裡,她就能掩飾得過去。
可她這心裡還是不踏實,阮小滿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陸遠峰躺在床上,看了一眼貴妃椅上那小小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大紅的被褥實在是刺眼得很,陸遠峰吹熄了蠟燭。
因為氣氛不大對,陸家的人都很乖覺,沒有人來鬧洞房,也沒有人來過問他們之間的事情。
越是這樣,他便越是覺得無形中好像有一雙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好生難受。
公孫明月的話讓他不寒而慄,陸遠峰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
他們明天就可以離開陸家了,陸鎮逸是成親後第二天離開的,帶著他孃親離開了。
他們也要離開了,要去玉枝縣,因為他們這身份頗為尷尬,該做的儀式一樣沒漏。
或許尷尬的人只有他一個而已,公孫明月可沒有尷尬,若無其事的樣子。
公孫長清盯著他們,他們不得不給公孫明月行了個大禮。
陸鎮棠臉上並沒有多大的喜色,臉上始終是淡淡的,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他的兩個兄弟還得逢人便解釋一番。
陸遠峰敲了敲腦袋,想那過去了的荒唐事做什麼,他就要離開了。
可他依舊是輾轉反側,勉強才睡了一小會。
阮小滿是一連好幾天都提心吊膽的,更加睡不好,只是她不敢亂動罷了。
天明瞭,他們便要離開了,只有陸鎮棠一個人來送他們離開。
“好好照顧峰兒。”陸鎮棠對阮小滿說道,雖說諸多不滿,可阮小滿這個兒媳婦他是認了。
阮小滿還幫過他一回,或許他們之間的緣分早就註定了的。
這麼一想,陸鎮棠心裡稍微沒那麼難受。
連陸遠峰他們也離開了,這個家變得空落落的。
在外人看來他們這是分了家了,分了也好,他還怕那點醜事揚出去了。
“嗯。”阮小滿點了點頭。
只是這身份轉換的太突然,她不大習慣喊陸鎮棠一聲“爹”。
問題是他好像不大情願的樣子,真搞不懂他心裡面怎麼想的。
陸遠峰看了看他爹,神色複雜,他可不需要阮小滿來照顧他。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才憋出兩個字,“保重。”
“保重。”陸鎮棠淡淡地說道。
待馬車一動,陸鎮棠便轉身進了陸家大宅。
“管家。”陸鎮棠大聲喊了起來,這喜帳該拆了,看著礙眼得很。
這陸家的家規也該重新制定了,這裡是陸家,他說了算,公孫明月算什麼東西。
陸遠峰還能聽到他爹的聲音,冷笑了一聲,真的是迫不及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