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海中時,他便用法門閉住了自己的氣息,隨波逐流。
還真被狗頭軍師說中了,當晚還真是東南風。
次日一早,海邊的人們便發現了隨著海浪被吹過來的鹽幫幫眾的屍體。
再說到這雲浪舫的老大,雖然混跡江湖,卻也是個仁義之人。
得知雙方兩敗俱傷,不由的搖頭嘆息。現在既然人都死了,什麼是非恩怨也就都煙消雲散了。
畢竟大家都是江湖人,誰知道自己哪天死,誰來埋呢?於是一時善心大發,命人收斂這些客死異鄉的鹽幫屍骸,找道士給他們做番法事超度超度。
啞巴和其他的屍體一起被打撈上岸,由於沒有閉著氣,也沒人想到還是活的。
沒想到的是道士來了之後,招魂鈴一響,啞巴就醒了過來。
啞巴一醒過來之後,便瘋了一樣的去搶道士的招魂鈴。
周圍的人不斷地跟他解釋,就是不聽。
後來發現了是個啞巴之後,找到一個會手語的,兩人比比劃劃半天,終於才明白了啞巴的意思。
原來,他們這夥人都是楚地腹部一個平原地方的人。那個地方有個風俗,人如果死在外地,即使屍體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回家鄉安葬的話,也要想辦法讓死者的魂魄迴歸故里。現在這個道士給這些人超度了之後,他們的魂魄就再也回不到故鄉楚地了。
搞明白這一點後,雲浪舫老大隻得作罷,不再安排道士超度,而是把這些人草草安葬在一塊荒地上了之。
大約過了一個月左右的樣子,有一天假土地公板凳精半夜裡巡遊,安葬那夥人的荒地上傳來一陣很奇怪的聲音。
板凳心中覺得好奇,於是就偷偷摸了過去看個究竟。
一個三十多歲,裝扮奇特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個人穿著一身文士服,卻又像農夫一樣隨身帶著斗笠,腰間還掛著一張漁網。
本來打扮就不倫不類之極,雙手捧著一個類似於壎的樂器吹奏著。
之所以說類似,是因為不注意看上去好像是壎,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還是有區別的。不同於壎的橢圓形或者梨形,這個樂器雖然也是陶土燒製而成,但是卻是一條魚的形狀。由於距離有點遠,板凳無法看清楚魚身上的花紋以及有幾個孔這些細節。
最本質上的區別還是在於所發出的聲音。原本板凳覺得壎的音色已經夠悽怨哀婉了,但是和這個魚形樂器的音色想比,只能用樸拙抱素來形容了。
這個樂器所發出的聲音,綿綿不絕又不斷迴響,似嗚似咽,似哭似嚎。時而短促刺耳,時而蕩氣迴腸。樂曲如高山深谷迴音,偏又帶著隱隱水流。
而鹽幫的的那個啞巴少年跪在地下,不會說話的嘴裡竟然嗚嗚咽咽地哼著一種板凳從來沒停過的曲調。那曲子斷斷續續,根本不像歌,但偏偏又是歌。根本沒在哭,但偏偏就是哭。
這個樂曲和啞巴的歌聲,合的天衣無縫,令人魂斷神傷。
板凳這才想起來,這應該就是廣泛流傳於楚地的招魂曲了。
不久之後,他們的舉動更是令板凳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