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樓下。
夜晚的初秋微風泛著涼意,四周瀰漫瀰漫著灰濛濛的薄霧,肉眼能見度不過十幾米,往前望去,路上堵著長龍一樣的車,更遠處則徹底隱沒在了霧中。
程瀟苒在風口裡站了幾分鐘,她已經冷靜下來了,“周先生,您還是回去吧,我真的沒什麼事。”
“到底哪裡不舒服?”
“就是剛剛有點胸悶而已,現在已經沒感覺了。”
“外面冷,進車裡再說。”
程瀟苒順從了坐進了車裡,周亭峪緊隨其後,他坐在駕駛位,點起了一根菸。
“你很想要那隻鐲子,是麼?”半晌後,周亭峪先開了口。
“不想。”程瀟苒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容,“周先生您知道的,我不喜歡戴這些東西。”
她明白,只要自己說喜歡,周亭峪一定會把鐲子送給她,因為周氏總裁,從來不會對情人吝嗇。
可她沒有那麼厚的臉皮,也明白什麼叫識時務,這是周亭峪買給鹿青的禮物,價值一百萬,作為情婦,怎麼能跟正牌女友搶東西。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真的不想要?”
“真的不想。”
反正鐲子什麼的只是個念想而已,只要媽媽還在她身邊,那就足夠了。
周亭峪吐出了一口煙,他冷峻的臉被煙霧縈繞著,愈發顯得神色莫辨,“那明天你替我轉送給李秘書。”
程瀟苒以為自己是耳朵出問題了,愕然道:“送給誰?”
李秘書?不是鹿青麼?
“沒什麼。”周亭峪碾滅了菸頭,“回家。”
“等等!”程瀟苒心臟劇烈跳動著,她總覺得自己是誤會了什麼,“周先是,您拍下那個鐲子,是不是因為我?”
“不是。”他否認的毫不猶豫,語氣也聽不出任何異樣,但程瀟苒卻還是察覺出了一種名為賭氣的情緒。
這男人,居然真的是買給她的?
程瀟苒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胸口淤積了一整天的沉悶感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小心翼翼的牽住了周亭峪的手掌,柔聲道:“周先生,其實我真的很想要那個鐲子,因為她是我媽媽的舊物。”
“你媽媽?”
“嗯,媽媽出嫁前,家境算不上太寬裕,這鐲子是唯一的陪嫁,我沒想到它會跑到拍賣會來,不管怎麼說,我真的很感謝您。”
“那為什麼剛剛說不想要?”
程瀟苒垂下眼簾,不敢說出真實原因,乾脆隨便扯了個謊,“因為這鐲子太貴了,一百萬,我估計工作一輩子都還不起。”
“真的只是因為這個?”
“嗯,周先生已經給我很多東西了,我怕欠太多,以後分開的那天會弄得很尷尬。”
分開?
這女人,居然還惦記著跟他分開的那天?
周亭峪好不容易緩和的臉色又陰沉了下去,“這是你作為情婦應得的,不用覺得虧欠。”
“周先生對以前的情人也這麼好麼?”
當然沒有。
他還沒閒到在女人身上花這麼多心思。
只是這話周亭峪肯定不會和她說,“那些女人分手費就不止一百萬,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原來是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