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尋找痛苦。”
她轉身離去,帶著王冠,那一身白裙,在霧氣中飄然悅動。
這不是灼羽的顏色,因為此地沒有完整的光。
府君笑著,帶著些許的欣慰。
她去渡劫了,此後龍蛇變,這條命去苦熬,去經歷,去羽化成蝶,去攫取真正的自由,少年的浪漫從她的體內迸發出來,這是少年的第二階段,這是離開【十七】代際之後的覺悟,她想要出去,有了渴望,她試圖聯結自己。
那麼,我呢?
說到底,祂也才十六歲,永遠的困在這個殉道的年紀,前面是祂的清朗,後面是羽化的沾染,祂在這個年紀不能動,靜止如靠近死亡,任何的選擇和動彈都會讓府君【前進】,所有的變數洗牌,所有的輪次啟用,祂將從泥潭走向牢籠,彼時,隨心所欲更成奢望。
我當真是在老成持重的道路上,把自己深陷。
或許,情況也沒有那麼糟糕,我走過這般多的絕路,每一次它都質問拷問我的靈魂:
什麼是危險。
我無法回答,把自己放置在空洞的時間裡,我感受到了絕望,它滲透進了我的血液之中,最終也將成為我的一部分。
時代不一樣,而我這遺老遺少,空對著孤墳守孝。
少年蒼白得笑著,祂膩了這舞臺,厭煩情緒在內心中生長,或許,因為聶都而起的神話,也該因它而結束。
羽翎拍了拍手上的灰,他自由的呼吸著,儘管不是故鄉,卻讓他感受到了些許的熟悉氣息,或許,他們也來抬棺,就如當年的誓約,我們說好要一起奔赴斜陽,沐浴那最後一絲溫暖。
大漠沙場,眼下我,無恙。
飛鷹在蒼穹上遨遊,銳利的目光在地面上找尋著什麼玩物,羽翎注意到了它,開心的揮手,打了聲招呼,“喂——!你還好嗎!”
少年雙手圍攏在嘴邊,大聲得喊著,說完之後跳著揮手,那飛鷹好奇得看了看這傻子,小爪子虛握,大約是覺得羽翎不好玩,因此並沒有再投入注意力,但是它一邊飛,羽翎一邊追趕,那模樣,似乎來了勁。
哪裡來的傻子啊?
“你幹嘛?”
“哇?你會說話啊?我不是關心你嘛,最近過得好嘛!”
“你有病嘛,我又不認識你。”飛鷹繼續飛著,但是不論怎麼加快速度,對方仍舊跟狗皮膏藥似的窮追不捨,如此它也生了氣,盤旋著貼近地面飛行,“你知道我的名字嗎,就關心我。”
“誒?我還要知道你是誰嗎?”羽翎上前一個飛撲,但是飛鷹靈巧的躲過了,隨後羽翎前空翻繼續加速奔跑,“你不能停下來嘛?”
“不能,我必須要一直飛翔。”飛鷹並沒有因為剛才羽翎的冒犯而生氣,反倒是笑嘻嘻的模樣,“你呀你!真的是膽大!我正好也沒有遇見好的玩物,你陪我玩會?”
“玩什麼?你不是要一直飛行嘛?”羽翎好奇的詢問道。
“那有什麼?我們並肩,保持速度的一致不就好了?”
“嗯,玩什麼呢?”羽翎沉吟了片刻,思考的很嚴肅。
“你真有意思,跟你玩遊戲,你為什麼要思考這麼久?”飛鷹圍繞著他盤旋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