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過是一條沉溺於深海的魚,看著哪裡稀奇?
斷崖旁女娃娃手裡捧著一縷香,髮髻搖搖晃晃,額前的那點粉紅嬌俏。
她雖熬到傍晚,卻畢竟喜歡微光,那金燦燦,溫暖。
旗袍女子帶著團扇,低馬尾垂到腰側。
你呀你。
這孽緣,可念不可說,很是簡單的喜歡,上到了一定的高度,就勢必會變得扭捏。
“姑姑,它就這麼頭朝下得垂著,還活著嗎?”
“大約是死了,只是心還在跳——或許也沒有跳了,只是上了發條,不讓它停下。”
“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多久?”
娃娃粉雕玉琢,帶著羨煞旁人的美。
大天官沒有多說,只是抱著她,看著她臉頰上那細細的絨毛,大眼睛左右的轉著,好奇,撲閃撲閃得,隨後又嘻嘻地笑了起來。
“姑姑,跟我有關係嗎?”
“跟現在的你沒有關係。你若不想參與,那我們就跟它撇乾淨。”
“可是,聽說,——這魚我也養了一段時間,不死不活得,是不是我手藝不行?”
“哪會,哪裡會……”
紅顏只會舊,不會老。
天驕就像是這樣一根不斷延長的線,再怎麼燒,只要還想活著,就一定會活出新的模樣。
就看他,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在女孩的注視下,清澈的湖水慢慢渾濁,漸漸得長裙有些困了,嘟著嘴,撇著嘴,帶著化不開的疲倦。
“好沒意思呀姑姑。”
小公主走到樹下,一身布魯蒙託蓬蓬裙優雅稚氣,像是明媚憂傷的小精靈。
這一路走來,就好像漂泊於天涯。
晴空萬里,她看著好顯眼,踮起腳尖,小公主於樹下把那氣球攥到了手裡,順著樹葉交疊的縫隙,她看出去好遠,看那雲,看那雲後面的斗轉星移。
“姑姑,星空好像不會動了誒!”
“你想出去玩嗎?”大元帥顯然不想讓她玩金元才玩得動的泥潭。
“不呢。我的小恐龍呢?”女孩搖了搖頭,一身藍裙深邃,像是凝結的冰。
她如今的模樣不是餓了就是困了。
“應該是出去玩了。”旗袍含笑。
“啊?這樣……”只是驚訝,小公主沒有再追問。
團扇沒有再哄著小朋友,把視線轉移到星河之上。
月亮。
她來了。
大天宮與這位並沒有打過交道,與她有交集的很多,但範圍很小。
若是在域外,與秋裳交好百益而無一害,但現在,任誰都要掂量掂量。
“您好。”月亮打招呼,目光中小娃娃抱著自己的氣球,歪著腦袋,笑意淺而甜:“我見過你。聽說魚兒與你有關,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