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斐厄特地區,在整個聖冥大陸的版圖上位於最東部的位置,臨近瀚海,也是七大地區中僅有的一處沿海地區,地區面積只比聖地矽瑪地區稍大一點,但論地區名氣,卡斐厄特地區卻能排進前三。
與其他地區的某一處,或者說某幾處著名景點所不同的是,卡斐厄特地區的景點範圍之廣,幾乎包含了整個地區,故而當地旅遊業的發展可謂是力壓群雄,被冠以“旅遊天堂地區”的盛名,不過要說最引人矚目的景點,還得是那片被稱為“舊時代的輝煌”的島嶼。
與聖地矽瑪地區被稱為聖冥大陸文明的起源地不同,卡斐厄特地區的旅遊業完全是緣於對上世紀建築的保護和完善才得以興起,雖然其他的地區也不是沒有上世紀的建築和景點,但單論建築數量和儲存完善程度,恐怕其餘六個地區加在一起也比不過卡斐厄特地區三分之一的規模,這是因為上個世紀戰亂爆發的時候,卡斐厄特地區遠離內陸,並且地區政府保持中立一直到戰爭結束,所以才沒有遭受到戰火的洗禮,故而來此旅遊的人大都是一些出生在上世紀的老人,攻讀於學業的學生以及對歷史興趣濃厚的學者,再加上近些年來不知為何掀起了一股懷念舊時代的社會浪潮,每年前往卡斐厄特地區的人有增無減,經年累月下來,還在網上曬出了卡斐厄特地區景點的排行榜,雖然每個人排行榜上的名次有所爭議,但絕大多數人,對於榜單上的第一名,還是極為統一和認同的。
榜單第一,被遊客評為:“舊時代的輝煌”。
它稱不上是一處景點,甚至都沒有在卡斐厄特地區的範圍內,而是坐落於瀚海的一座私人島嶼上,與卡斐厄特地區隔海相望,它是一座修建於上世紀的城堡。
雖然卡斐厄特地區內的城堡有很多,但它之所以能在這麼多的城堡中脫穎而出,並被稱為“舊時代的輝煌”的原因也很簡單,它是現存的上世紀建築中規模最大,儲存最完整,並沒有任何損壞跡象的城堡,而它的最後一位主人,是結束了上個世紀六大地區長達二十八年戰火的民主英雄,因此才使得很多人慕名而來,只是可惜英雄的後人不爭氣,自毀政壇不說,還耗盡了家族錢財,到最後迫不得已才將這處島嶼掛牌出售,不過好在當時的買家,如今這座島嶼的主人對那位民主英雄極為崇拜,每年的年初,他都會開放這座島嶼,供遊客追憶那位英雄,甚至還有記者專門進去採訪並報道過,如今這處“舊時代的輝煌”可謂是人盡皆知,就算從沒去過,你也會在各種渠道,透過各種途徑知曉它的存在。
“舊時代的輝煌”,這是它明面上,大眾皆知的名字。
可在世界的暗面,它還有一個名字:聖輝組織總部。
陳清源和寧悅正漫步在這座城堡的後院,前院此刻已經聚集了很多不遠千里前來遊玩的旅客,甚至城堡裡都擠滿了人,只有後院不對外開放,畢竟這才是聖輝組織總部的核心區所在地。
“你也彆著急,何老那個人並沒有想要針對你的意思,他只是萬事都太想求個周全了,實際上他自己也清楚,當年聖所組織示弱時我們尚且不能將之徹底剷除,更何況三十三年後的現在呢,既想不暴露組織的存在,又想悄無聲息地拔掉聖所組織......”
寧悅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我明白何老的顧慮,但若繼續旁觀,我們就只能祈禱他們的實驗最終會走向失敗,一直以來我都小覷那位老朋友了,我原以為他的目標只是為了製造出數量龐大的汙染體,再由那幾位高階汙染體對那些低階汙染體們進行控制,從而等發展壯大後徹底暴露在明面上與我們決戰,但沒想到他的野心居然這麼大,連高階汙染體這樣的存在都滿足不了他的胃口。”
陳清源嘆了口氣,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煩躁和懊惱,甚至還有點內疚。
“這麼多年了,你還想著這件事。”
寧悅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陳清源,然後說道,“也對,你就是這麼執著的人,否則我倆現在也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陳清源怔住了,他想要辯解,但在這件事上,他根本沒有任何辯解的餘地。
“說起來,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寧悅只是掃了眼陳清源驚慌無措的面龐,而後繼續朝前走著,她也並不想在這件事上非要陳清源給她個答案,而是主動轉移了話題。時過境遷,有的事就算再執著,也扛不住歲月的侵蝕。
“還在昏迷中,第三次的暴虐狀態完全超乎了我的意料,章槿楠連夜把他帶回來時,他的生命特徵微弱到連儀器都檢測不出來,現在的情況明顯有所好轉了,但究竟醒不醒得過來,還很難說。”
“如果他醒過來了,你是不是就要主動向委員會請辭諾伊普斯分部執行部總長的職位,讓牧瑜接任你的位置?”
陳清源頓了頓,最終卻是搖了搖頭,“以他現在的狀態,即便醒來,我也不放心將執行部交給他,但我也不會放他離開。”
“這孩子心裡裝的人很少,但每一個都對他至關重要,陳清源,你也是他心中重要的人之一,或者說,應該是最重要的人,如果讓他知道脫離不了組織是你從中作梗,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聖所組織不徹底剷除,即便我任由他脫離組織洗腦離去,他就能過上他所以為的混吃等死的生活嗎,這孩子和當初一樣,總是帶著理想化的思維一廂情願地去看待問題。”
寧悅沒有再說什麼,陳清源也同樣無言,兩人就這麼沉默地向前走去,一直走到靠近海邊的涼亭處,兩人看著廣闊無邊的瀚海,寧悅突然說道,“能夠理想化地去看待世界也很好啊,至少心中還懷揣著希望,有一個盼頭,一個信念支撐著自己。”
“可......”
“不像我,我已經沒什麼盼頭了。”
寧悅徑直打斷了陳清源的話,她沒有去看陳清源,而是怔怔地看向前方蔚藍無邊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