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文誠明基本也瞭解了文茵的意思,又問了兩句其他是否還有需要,在得了文茵對其他物件無所謂之後,便道:“既如此,其他東西就給文雯當嫁妝去了。”
文雯跪在地上叩謝。
但手指甲已然給自己的手心摳出了血。
她這次來,就是為了那對價值連城的珠子,純金打造的匣子,和那三年才得造成一張的拔步床。
原本這些東西她勢在必得的,現在卻因為文茵的突然出現都沒了……
她心有不甘,但總沒辦法和文茵去爭。
她讀的那些書讓她沒辦法像市井無賴一樣在地上撒潑,求著人家給否則就鬧事的模樣來。
於她而言,只能接受了。
不過她那臉上遮擋不住的鐵青色,廳內的三人也都看清楚了。
葉秀娣不愛看她那副小家子的模樣,繼續道:“這是嫁了哪戶人家,總覺得像是丞相府委屈了你,特意來一趟,竟是連張婚貼也不打算給我們?”
文茵脊背僵了僵,轉過頭改為了低頭順眉,道:“夫人玩笑了,丞相能幫文雯出嫁妝已然是文雯天大的福氣,文雯夫君如今還只是偏遠地方小官,是有心想請二位做高堂,但又不敢,怕體弱的婆母會二位過高的身份而嚇著,又怕兩位繁忙無空,這才沒有給婚貼。”
葉秀娣輕輕哼了下:“這樣說來,你還算懂事的。”
文誠明受了文雯兩拜後,便讓她起了身,眼看到晌午,准許了她去後院用飯,那意思是讓她成親前和丞相府裡其他人去打打招呼。
文雯點了頭,但心裡依然做好了要直接離開的打算。
後院用飯,那是丞相府的下人才會做的事。
她自恃清高,斷不會自降身份,即便旁人根本就看不上她那所謂的身份。
曾經,她以文茵的侍讀就比其他婢子要顯得高貴。
如今,她即將嫁入狀元府便更加無法直視其他僕人了。
便是她走時,還特意喊了一聲在外面守著的秋菊。
秋菊過來,不光喊了文雯一聲“小姐”,還伸手扶著文雯轉身。
那姿態比文茵還要端個幾分。
等文雯離開,葉秀娣忍不住嘖嘖道:“她那樣兒還真敢擺出大家小姐的譜兒來,知道她是嫁了偏遠地方小官,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嫁了什麼京城大官。”
文茵道:“說不定就是京城大官呢。”
葉秀娣直言:“怎麼可能,哪個大官會要這樣出身的丫頭,給人做妾或者外室還差不多。”
說到這裡,葉秀娣還不禁瞥了一眼文誠明。
文誠明嘬了一口茶,只當是沒聽到葉秀娣這話裡的意思。
葉秀娣輕輕一哼:“現在的年輕女子,明明可以找個正經人家當正室,偏生眼皮子淺,為了金銀布匹上趕著當那不知檢點端不上臺面只能藏在後院裡的婆娘,文雯不管是嫁了偏遠的小官還是京城的大戶,總歸是日後見不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