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瀟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走過來問張迪:“她們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嫉妒你得了聖眷榮寵唄!”張迪望望左右,立即拉起莫雲瀟的胳膊就往外跑。
莫雲瀟忙問:“這是做什麼?”
“送你出去呀,難道你要在這過夜呀!”張迪拉著她邊跑邊說。
“可是太后說……”“太后說什麼你都別當真,除非你真想留在這兒當個婢子。”
既然張迪有話在這兒,莫雲瀟也就不言語了。她也的確不願在這氣悶壓抑的皇宮多待。
因為這一夜紫宸殿失火,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邊。所以張迪帶著莫雲瀟一路小跑倒也沒人發覺。
直到他們來到東華門邊上的一個牆角下,莫雲瀟忽然又到了夜香郎的那股子味道。
她打眼一瞧,果然又是他們。
夜香郎們推著糞車徐徐而來,那個帶頭的將一身衣服遞給了張迪,說:“張內官,在這兒了。”
張迪又將衣服遞給莫雲瀟,說:“老規矩,換上,推著車出去。”
“又得推車?”莫雲瀟捏著鼻子一臉嫌棄的說。
張迪有些不耐煩,說:“不推車能怎地?守門的侍衛要數數的,少一個人怎麼行。”
莫雲瀟勉強接過衣服來,望了一眼眾人說:“難道你們就這樣看著我換衣服?”
“是了是了,女兒家,咱們都避過。”夜香郎們都紛紛轉過身去,走到了遠去。
“唉,毛病真多。”張迪也抱怨了一句,同樣走遠了。
莫雲瀟尷尬異常,但也只好將衣服都換了。接著,她便隨著夜香郎們的車隊一起推車向東華門的方向而去。
她滿以為自己推著的車也裝滿了汙穢之物,不過一推才發現重量並沒有增加,心中的負擔不免也輕了幾分。
不過車仍然越推越覺得費勁,越推越覺得胳膊痠痛。好在這次侍衛沒有盤查,他們也就沒有停頓,一口氣出了東華門去。
她推開茗樓的大門一看,環兒已趴在桌上睡著了。她躡手躡腳的向裡走去,但腿不小心拽倒了一張椅子。“咣噹”一聲,環兒被驚醒了。
“姑娘!”環兒叫了一聲,莫雲瀟尷尬的一笑,說:“原本不想驚擾你的。”
環兒揉了揉眼睛,過來拉過莫雲瀟的手問道:“姑娘你去哪裡了?”
“唉,一言難盡。”莫雲瀟苦笑著將她這一晚的奇幻經歷都和環兒說了。
環兒越聽越覺得後怕,聽到最後不禁捂嘴驚呼:“太后賜婚!這可怎麼推辭得了呀!”
“唉!”莫雲瀟也長嘆一聲,說:“我也頭疼,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呢。”
“那官家他……”環兒有些疑慮的說。
“他?哼!他正求之不得呢!”莫雲瀟沒好氣的說:“他這樣的風流天子,只願將天下女子都網羅到宮裡去,當個雀兒貓兒的養著的。”
“是哦,天下男子莫不如此,就連簡王殿下他也……”環兒說著,忍不住淌下淚來。
莫雲瀟忙攥住她的手,說:“你不要再留戀那個人,那個人外表雖是光鮮,但內心實在齷齪得很。”
“可他救了成宇。”
“他也親手殺了成宇呀。”莫雲瀟毫不客氣的反駁,頓了一頓,又說:“他是在PUA你,你懂嗎?”
環兒一陣迷惘,問:“什麼是PUA?”
“就是人心操縱術。”莫雲瀟解釋道:“他打破你的自尊,讓你無條件的順從他,從而達到他予取予求的目的。這樣的人可謂罪大惡極。別說是你了,就連我都差點著了他的道。日後,可要擦亮眼睛了。”
環兒含淚點了點頭,又強顏笑道:“姑娘,咱們不說他了。我去打水給姑娘洗臉。”
她說著就起身離去了。莫雲瀟並沒有攔她。她知道,環兒是要找地方好好的哭一場,將心中的鬱悶都哭出來。
“真是個可憐的妮子。”想到這裡,她又不禁想起了趙佶:“他們是兄弟,那他會和他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