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卻將她的手一推,說:“什麼謝不謝的,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話剛說完,一個小沙彌就將門推開了一個小縫隙,說:“魏夫人,莫大姑娘,簡王的車駕到了。”
“玉如。”莫雲瀟越發緊張了,緊緊攥住了魏夫人的手。魏夫人淡淡一笑,寬慰她說:“你見官家時都不怕,區區一個親王,怕他做甚。”
莫雲瀟點了點頭,說:“不錯,我不怕他。我有一身武功,他要是敢無禮我就……”
魏夫人捂著嘴格格笑了起來,然後牽過莫雲瀟的手說:“走吧,依計行事。”
此時正是申末時分,太陽漸漸西斜。但大雄寶殿前的香客仍是絡繹不絕。
這時,兩隊侍衛手裡拿著藤蔓做成的鞭子湧了上來,大聲呼喝道:“散開!散開!簡王殿下到了!”
香客們自然識趣的向兩邊散去,大殿里正在進香的香客也是匆匆起身,從側門出來。
因為人群被驅散,大殿前留出了一大片開闊地。一位穿著紫衣鶴氅,足蹬平素文底靴的男子闊步走了來。
而他,就是簡王趙似了。
與他一同走來的是一位年約七十的老禪師。此人披著袈裟,手持念珠,一張臉紅光滿面,極富神采。
趙似來到大殿中,有一名小廝代為進香。他駐足凝神,望著高大的釋迦摩尼像,問身邊的老禪師:“‘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定光禪師,佛祖塑像不過是人塑泥胎,世人為何執著於此?”
老禪師用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回答:“只因世人過不了貪嗔痴三關。”
“何解?”趙似追問。
“佛法高深,世人不能領會。只有藉此寶像才能讓人心生敬畏。敬畏之心既起,邪念便消。”
趙似點了點頭,說:“定光禪師佛法精湛,本王疑竇全消。”他說完便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老禪師兩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
趙似拜過起身,說道:“定光禪師一路陪駕頗為辛苦,去用些齋飯吧。本王還想去後面的花園中走走。”
“是。”老禪師再躬身一禮,說:“老僧去了,王爺自便。”
趙似送走了老禪師,只帶著一個小廝向後院去了。
每年他都會在進香之後到後院的花園中散步,因此老禪師也不以為意。
而這一天的人們大多都在大雄寶殿前後呼湧,後院反而人少,只有些許僧眾匆匆而過。
此時微風拂面,趙似頗覺愜意。
他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著,見了擦肩而過的小沙彌也都抬手示意,頗為恭敬。
“來,這邊,快來!”一個女子的銀鈴般的聲音忽然傳入了他的耳朵。他猛然一驚,循聲望了去,只見一個紙鳶飛在了空中,那是一個觀音菩薩形態的紙鳶。
趙似一呆,目光順著那紙鳶的細細的線按圖索驥,看到在一從花草後面果然有一個麗人的倩影。
他心頭一動,忙招呼隨從說:“過去看看。”隨從也知道自家主子的秉性,只是偷笑一聲,就跟了過去。
趙似轉過花叢一瞧,只見兩個婢女在此嬉鬧。這兩個女子猛然見到陌生男子也嚇了一跳,不覺“啊!”地叫了一聲,那紙鳶線竟然斷了。隨著微風,“觀音菩薩”也漸漸飛遠了。
這兩個婢女站在趙似面前,雙雙低著頭,兩手捏著衣裙,一副含羞的嬌態。趙似將她們兩人掃了一眼,其中一人不過是平庸之姿,趙似的目光沒有在她的身上多做停留。而另外一人卻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目光。
只見她面板白皙,眼底有神,兩道劍眉微蹙,一張杏口嫣紅。她的臉龐就像是破殼而出的荔枝肉那般晶瑩透亮,她的眼睛就像荔枝肉包裹的荔枝核那般烏黑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