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平常的中午,唯一不平常的是,樂陽他重生了。
如同幼年睡了一場午覺,樂陽猛地一醒,從床上蹦了起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真的重生了!
重生系統不愧是金手指,功能齊全:眼一閉,再一睜,自動傳送回了老家!
爸爸上班去了,媽媽血壓又高了,還在診所裡掛吊滴,家裡只有他一個人在。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望了望床頭的鏡子,再瞧了瞧掛在牆壁的時鐘。
他的雙手,富有朝氣,充滿活力,還沒生出繭子;鏡子裡的他,有一張青澀而陽光的臉孔,正是他十五歲時才有的模樣;時鐘“當”地一聲,剛好指向了一點。
他揉了揉眼睛,再狠狠地捏了捏臉頰——好疼,這不是夢,真的不是夢!
原來他真的重生了!
他重生回了十五歲!
深呼一口氣,樂陽心道:系統?
海腦裡,沒有任何反應。
“重生系統,你在不在?”樂陽不死心,再次詢問。
海腦裡,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好罷,他不研究那重生系統的玩意兒還在不在了,總之他現在重生了,他要好好地把握這種不可思議的機會——湧進他心頭的第一個想法是:他要拯救他的母親!
樂陽牢牢地記得母親是因掛吊滴而死,據說是吊滴掛完了,醫生不在她的身邊。
所以,他要做的是——找到醫生,在他的母親掛完吊滴之前!
這很簡單,醫生就在醫院的附近竄門玩兒,隨便找一找,就能找得到。
他洗了臉,好讓自己清醒,又懷念地摸了摸書包,翻了翻包裡的初中課本,然後靜靜地等待。待到一點十五分,他家裡的大門果然被敲響了——亞娣,瘦高個兒的雀斑臉,樂陽的好哥們兼好鄰居和同班同學,前來找他了。
“呆陽——”這是亞娣對他的暱稱,“你在家嗎?我們一起上學去吧?”
“來了——”樂陽背起書包,踏踏地跑了出去。
哥倆好的兩個大男孩相視一笑,就像平時那樣,不約而同地地前往學校。
“再過下月,就要中考了呢?真煩啊!我一點都不想去我舅舅辦立的學校,那是一家職高……你說我有那麼差嗎?怎麼大家都以為我考不上重點高中呢?呆陽,你想去哪所高中學校啊?我們可以做個伴兒……”
樂陽側耳傾聽,聽著亞娣一如既往的抱怨,不由地鬆了一口氣:果然是亞娣,還是以前的亞娣!
通往學校的路上,正好要經過樂陽母親治病的診所。
“阿娣,陪我見一見我媽,我跟她打個招呼。”心跳加快,樂陽開口,如是要求。
這個要求不難,亞娣爽快地應下。
於是,二人過了馬路,去了診所。
「裘家診所」是裘醫生的私家診所,在樂陽住的老家一帶頗有名氣。樂陽至今還記得七歲的他天真地問過三十五歲的裘醫生:
“醫生,假如有個叫花子生病了卻沒錢看病,你會怎麼做啊?”
裘醫生正氣凜然地回答:“當然是救他。”
樂陽又問:“沒錢也救嗎?”
“那是當然,因為我是醫生啊。”
年幼的他聽了裘醫生的話,頓時很佩服。可後來事實證明,說與做永遠是兩碼事。
進了「裘家診所」,四下一望,果然沒見到裘醫生,只有樂陽母親一個人在。
樂陽的母親名叫何琴,雖是胖子,五官英氣,從不為自己的肥胖而苦惱。她性格外向,整天蹬著三輪車,以贖賣水果為生,人緣不錯,鄰居們都喜歡找她聊天。
“媽媽,你好點兒了嗎?”看到母親,那張夢裡特別思念的胖乎乎的笑容,樂陽心底頓時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兩眼一酸,只想大哭。
“放心吧,我好著呢!晚點我還要去賣水果,你上學去吧,別遲到了。”何琴瞄了一眼時鐘,一點半了,孩子兩點上課。
樂陽沒聽母親的催促而離開,反而又問:“媽媽,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裘醫生去旁邊的理髮店聊天去了。”估計裘醫生散漫慣了,兼之何琴體胖心寬,一副不以為然,“我一個人在,也不妨事,回頭我會叫裘醫生過來的。”
樂陽臉色一沉,大聲地說:“你是病人!不許亂跑!我去找他!”說完,他在母親與亞娣不理解的目光中,憤怒地跑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