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裡邊均是圓形的臂盾,遮擋面積小,騎兵鎧甲足以抵擋箭矢,抬臂擋臉,一陣衝鋒就接連衝到鹿角前,馬刀砍削,雖說偶有兵士給射中,但江城駐軍的抵抗的確是孱弱的可以。
司馬輕語接到訊息頓感無力,躊躇不定,如果就此放棄江城駐軍,苦心經營的成績白白的送還,若是抵抗,可駐軍經歷過戰陣的寥寥無幾,混吃等死的倒是一堆。
計欷提議道:“公主,我覺著還是撤吧,要不我留下假扮馮虎?”
司馬輕語悶聲思索,搖頭道:“不撤,我想留著,馮虎的名聲軍士都清楚,除非我給綁起來,否則還不能走。”
計欷最怕司馬輕語固執己見,當下衛隊就她一人在司馬輕語身邊,硬綁卻打不過,焦急的換上副官的鎧甲軍服。
“來人,取我文牒印信來!”
正遇著駐軍管事的軍官未經通傳衝進來,那邊計欷已經換鎧甲抹粉,司馬輕語就地演戲,預備著來一出雙簧騙過所有人。
計欷當即道:“將軍,如今徐蒙龍死去沒多久,屬下怕朝廷那邊牽連著您,繳受印信,三思後行啊將軍?”
司馬輕語決絕道:“罷了,我意已決,取來印信我好看看朝廷要如何置辦我。”
計欷故作無奈去取印綬兵符,雖說司馬輕語演這一出能否瞞過諸人還猶未可知,可計欷最怕就是給捆起來,江湖高手千軍萬馬如入無人之境那都是吹,就算是強如西楚霸王項羽不也是力竭身死?
闖進來的軍官跪地拜倒,垂淚道:“馮將軍,我等江城軍官數十人,曾給徐蒙龍威脅著參與結黨,架空江城知府節制兵權,如今朝廷虎豹營雷霆之勢奇襲,身家性命怕是要委託給馮將軍啊!”
“我自身難保,哪裡能幫你們?如今這形勢,有心無力……”司馬輕語故作失望道。
那軍官原本就跟馮虎不熟,遇著司馬輕語人皮面具沒半點紕漏,竟是沒發覺半點兒異樣。
馮虎是一眾投效叛軍軍官裡難得左右逢源的,不得志的軍官他熟識一半,白海榮突襲的時候幾人就商議來找馮虎,畢竟軍心所繫,馮虎只能是他們接著活命的依仗。
大帳外呼嘯著騎兵鐵蹄踏地聲,那軍官都快急哭了,跪地三拜,將一份帛書放下,“馮將軍你且細看,如有活路,這帛書就是投名狀。”
說罷軍官就出了大帳,突圍是沒希望,此一去不曉得妻兒老小怎生過活,就算市集腰斬,這幫嫖賭吃喝一應俱全的兵痞子緊要是隻是想著家裡妻兒。
參與叛軍錢物源源入彀,每個人都帶著賭性參與到叛軍裡邊,欲罷不能,花銷著錢財都覺著舒坦,自從牽扯著叛軍,一個個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活,前半段瀟灑風流,遇著事還得嚇的慌起來。
計欷捧著印綬兵符,嘆道:“公主,等會兒出事,能走就你先走,我留著斷後。”
司馬輕語忽而跪倒,直面帳外,說道:“司馬輕語一生流無定所,不盼復國,只消老天助我將中州趙家攪亂,若能應願,來生寧可為豬狗牛羊還願,萬望保佑!”
“計欷?”
司馬輕語起身將浮土拍去,轉頭看者計欷,謝道:“我這一生,早該死在西域,活著能遇著你們,真好。”
計欷強作歡笑,安慰道:“公主,沒事兒,雖說世道不待見你,我們還都記著呢。”
禍福難料,如若沒逃過這一場,她與計欷必死一人,司馬輕語已然想明白,到時候就護著計欷離開。
三十餘年,她這一條命經歷過太多波折,司馬輕語如果沒肩負著責任早想歇息,接著這事,老天願意成全就成全,不願以留著她賤命一條,就該是她到黃泉路面見司馬氏老祖宗的時候。
白海榮率領虎豹營包圍江城兵營,控制萬餘兵士,營帳裡邊兒是否藏著人還需要逐一搜尋,白海榮獨自一騎來到中軍大帳前。
“嘩啦!”
一槍削掉幕布,司馬輕語以馮虎的樣貌出現在眼前,身邊計欷以輕功貼著大帳側沿的樑柱藏身,預備著情形不利時保護司馬輕語逃離圍困。
白海榮笑著道:“馮將軍?近來消瘦不少啊?”
司馬輕語用特殊的手法改換過嗓音,且知道馮虎在虎豹營入城接風宴時見過白海榮,回笑道:“白將軍,見笑了,每日如坐針氈,不消瘦倒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