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憂不知何時來到了門口,笑意盈然地看著我。
我拿著衣裳,有些不敢相通道:“你放的,你哪兒買來的這些衣裳?”
“前幾日有個貨郎來村裡買布料,我見你的衣裳太單薄了,就想替你置幾件衣裳,挑了幾塊料子。”
莫子憂說著走了進來對我道:“你試試看合不合身。”
我仔細一看,衣裳的針腳整齊,只是略有粗糙,不像市面上賣的那般精緻,我心念一動,對上他清亮如月的眸子,腦海裡產生了一個想法,遲疑地問道:“這衣裳,是你做的?”
莫子憂的面上居然帶了點靦腆的笑意,“我做慣了,順道也給你做了幾件。”
我不可置信,他居然,親自動手給我做衣裳?
心頭微熱,但手中的衣裳卻放了下來。
莫子憂笑容一頓,“你不喜歡?我可以再拿去改的。”說著就要拿起衣裳。
我聽見自己冷淡的聲音,“不用改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論怎麼改都沒用的。”
莫子憂身體一僵,放下衣裳,凝視著我,臉上的笑容冷卻,問:“其實你不是不喜歡這些衣裳,你只是不喜歡做衣裳的人,對麼?”
我沒有回應,他把這當作是預設,心灰意冷道:“我以後,不會再做這些你不喜歡的事了。”
他說罷就要走,我叫住他,“把這些衣裳帶走。”
他轉頭道:“我做給你的,它就是你的了。你若是不喜歡,可以丟掉。”
他的語氣硬邦邦的,帶著點賭氣的意味。
我知道他生氣了,可我沒有挽留他,任他負氣離開。
我在心裡輕輕地嘆息。
莫子憂為我所做的一切,我不是沒有感動。可是,莫子憂可以因為一次誤會,就絕情地傷害我。將來他也可以因為別的誤會,再一次傷害我。他根本不信任我,也不夠愛我。沒有信任的兩個人,如何能在一起?
我已經溺水過一次了,難道我還要在情愛的深潭裡再溺水一次麼?
我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是夜,我聽到了門外幽幽的笛聲,孤獨,憂傷,哀怨,久久不息。
我輕輕地走到門前,幽靜的夜色裡,只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孤獨又蕭索。
清早,我呆坐在屋裡,想起昨夜那陣悲傷的笛聲,我開啟了原本收進箱子裡的衣裳,挑了一件鵝黃色的出來。
換好衣裳,我走出門外,卻遠遠地望見竹籬外邊的一男一女在交頭接耳。
那個正在與莫子憂笑顏相對的女孩我認得,她叫清清,是隔壁家大嬸的女兒,經常過來找莫子憂,為人單純,心地純潔得就像山裡的白雲碧水一般。
只見那女孩一臉羞澀地把手中的鞋遞給莫子憂,而莫子憂也欣然接受了,笑盈盈地把那雙鞋穿在了身上。
那雙鞋,我見過,那是清清一針一線縫的,要送給她喜歡的人。
他們笑語相對,我轉身回屋,把身上鵝黃色的衣裳扯了下來,丟在床邊,胸口一口悶氣,堵得我難受。
在屋裡坐了一上午,還是覺得氣悶難平,怎麼也無法排解,便打算出去透透氣。
“青薔,來吃飯了。你去哪兒?”莫子憂剛從灶邊把菜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