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覺得有點冷,不知怎麼的,他一個人就走進了一個破敗不堪的小院……
秋風蕭瑟的院子裡,落葉鋪了很厚的一層,踩在上面沙沙作響。
一陣風吹過,落葉紛飛,讓院子顯得更加的冷清了。
牆角里蜷縮著一個蒼白的婦人,蓬亂的頭髮,汙穢不堪的面容,瘦長乾枯的手指……落葉沾在她蓬亂的頭髮上,她卻一動不動地抱著一個小男孩,彷彿完全沒有顧及自己的形象。
婦人的目光渙散,好像沒有聚焦一樣。臉上風乾的淚痕,有很明顯的兩條。
而她懷裡那個小男孩因為瘦弱而顯得雙眼暴突,他形如枯槁,卻死死地盯著蘇衍:“皇帝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蘇衍有些發怵:這孩子瘦弱的樣子太嚇人了!可他的樣子並不像果兒啊,卻為什麼叫他皇帝哥哥?
果兒長得多麼可愛,粉嘟嘟的小圓臉,黑白分明又靈動的大眼睛,笑起來就好像年畫娃娃……這個又髒又瘦的小男孩他怎麼可能是果兒?
蘇衍正在疑惑,小男孩突然伸出枯樹枝一樣的小手死死地抓住蘇衍的衣袖。
隨著小男孩嚶嚶嚶的啼哭,蘇衍看到抓住他的那隻手漸漸的皮肉潰爛,甚至露出了白骨……
“果兒!”
蘇衍尖叫一聲,從夢中驚醒。
麗妃娘娘手裡拿著一個披風一臉錯諤地看著他:“皇上,是臣妾擾亂你的清夢了嗎?對不起,臣妾只是想給你披件披風。秋夜裡風涼了。”
蘇衍揉了揉倦怠的眼睛,看著面前的麗妃,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卻厲聲朝門口叫道:“李公公,你到底怎麼回事?”
“皇上,難道你忘了,這一次你是……微服私訪,沒有帶上李公公……”雖然知道皇上已經生氣了,麗妃娘娘家還是小心翼翼的回答。
說皇上在微服私訪,其實麗妃娘娘心裡已經在滴血。還沒有嫁給皇上的時候,她就聽說皇上和單玉蚺以前不清不楚的。現在皇上一路追著單玉蚺來到了漢河縣,甚至為了她食不知味睡不安寢。照這樣下去,皇上怕是要被那個寡婦勾了魂……
蘇衍似乎這才慢慢反應過來,一臉不悅悶聲悶氣地問道“樸劍鋒呢?死哪去了?”
“是臣妾幾日不見皇上,心裡甚是掛念,所以偷偷溜出皇宮看望皇上。剛才臣妾也是趁樸將軍不注意溜進來的,萬望皇上恕罪!不要怪罪李公公,也不要苛責樸將軍。”麗妃趕緊主動請罪。
蘇衍揮了揮手:“你出去吧!”
麗妃出去了,蘇衍想起了剛才的夢境,又叫了樸劍峰:“看來你真不打算要腦袋了!單太后他們還沒有訊息?”
“臣打聽到斷念橋附近有人親見一對母子投河輕生。據目擊者描述,他們的外貌特徵很像單太后和果王爺……”
投河……
蘇衍的怒火瞬間被點燃:“這女人腦子是有病嗎?在皇宮裡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要出去投河!她要死便死,還要連果兒都帶上!”
樸劍鋒知道皇上雖然生氣,卻絕對不可能不管單太后母子:“皇上,我這就去準備馬車,我們連夜趕去漢河縣。”
你就替我做主了?
蘇衍正在氣頭上:“朕有說我要去漢河嗎?那個女人和我有何關係,憑什麼我要去替她收屍?”
樸劍峰默默地出門準備馬車去了,心裡非常篤定蘇衍沒多會兒就會改變主意。
待他回來以後,果然蘇衍找了他,一臉嚴肅:“準備馬車吧,朕要去漢河縣一趟。”
樸劍鋒得意洋洋的一笑:“馬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皇上,我們這就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