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嘀咕什麼呢?不知道佇列裡要肅靜嗎?”小伍長低聲訓斥。
“伍長,我們要賭那人會不會武功來著。嘿嘿。”這是小六子。
“賭你老婆個花屁。都不會有人上場跟他比武,你拿什麼斷定他會不會武功!”小伍長低聲笑罵。
的確也是,這種比武,他們見得多了——就是個走過場,讓私兵混個帝國士兵月俸名額。所以是沒有人下場子去得罪上面的將官的。
西丁帝國的軍隊裡,雖然也有私弊,但是並不嚴重;因而夾帶私兵,享用的卻是帝國的軍俸這樣的事,等於是半公開的。因為古儒地域各國都是如此,養士之風很盛行;所以軍隊的中高階將領,若是不帶幾個私兵反而不正常。
被叫做二棒槌的顯然是不如小六子反應快的傢伙,又有點一根筋。半天過去了,這時才跟上回罵小六子:
“老子才不慫。老子一拳打他趴下,你就知道他不會武功了。”說這話時,二棒槌就衝上場子去了,他要贏小六子這個月的月俸來著。
傳令將官本待問上三聲了事的,按慣例,三遍問過,無人下場比武,這私兵就算是擁有一個帝國士兵的名額,可以領取月俸了。
不承想今天才喊第二遍“有沒有人與這位兄弟比試比試的”,就有人嚷道:“我來比試!”
有人下場比試,傳令官自然不能不許。
主看臺上的將領們臉色就變了:誰手下的慫兵啊這是?這不就是不長眼,打鎮東大元帥的臉嗎?士兵們不知道風某是何人,可是將領們是知道的。
將領們都望向那個出場比武計程車兵所在的佇列,佇列前認旗迎風招展,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上寫一個‘沙’字。
姓沙的沙偏將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好小子,等比武結束了,看老子不治死你個不開眼的東西!”
沙偏將這也是隻能在心中說說,可不敢說出聲音來。
葉經秋不會武功,但是也不在乎,生與死都不算什麼,跟一個兵比武,挨幾下子更不算什麼了。
卻說這個叫做二棒槌的傢伙衝上前來:“兄弟,按說我不應該來跟你比,不過,我,咳!我這,咳,……”
這二棒槌腳比腦子快,直到了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不該下場子了!不過現在後悔也不晚了,二棒槌這一後悔,想到了後果,於是就手也抖了,腿也顫了。
這二棒槌心裡一急,腦袋就不靈光,就更成了一根筋了。這傢伙想要做個抱拳施禮的動作,當拱手時,手自體側上抄,卻碰到了厚背軍刀的刀把子!習慣性使然,也是訓練有素的結果吧,二棒槌一激靈,沒抱成個施禮的拳,卻是順勢抽出了那殺人的刀!
葉經秋呢,不是不怕,而是忘記了怕。當一個人連死的心都有了時,又還有什麼好怕的?
於是這一場比武一開始就讓眾人看傻眼了:不拿刀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舉首望天;拿刀的卻是眼睜得溜圓,哆哆索索繞著對方轉圈子。
葉經秋是將生死忘卻了,閉著眼,心說砍吧砍吧,我早就等著一刀了。
二棒槌卻是沒將生死忘卻呀,想到後果就害怕害怕的,他一想明白了對方是個混名額的私兵,就直想抽自己嘴巴。二棒槌一邊繞著葉經秋轉圈子,一邊嘴裡唸叨:
“好兄弟,好大爺,你睜開眼看著,我劈出一刀,你好躲閃啊。”
這二棒槌也是嚇得跑了神了,他不睜眼,你一腳踢倒他不就得了嗎?不過二棒槌這時更希望對方把自己一腳踢倒,這樣,就算自己輸了一個月的月俸,後果也會好得多啊!
看臺上的將領們都有些玩味地看向沙偏將,沙偏將此時臉色就更難看了。
二棒槌終於抖抖地把刀舉起來,口中高喊一聲“兄弟你小心了”,刀就落下來了。
二棒槌不敢用力,可是葉經秋仍然閉目不動!二棒槌心更驚手更抖,這一刀就更偏了準頭,卻仍然砍到了葉經秋的肩膀上了。
二棒槌一見自己的刀落到對方的肩膀上了,心說“完嘍”, 眼前一黑,腿一軟,手一軟,就聽“噹啷——撲通”一聲,嘿!二棒槌是刀落地,人也栽倒地面上去了。
卻說主看臺上,鎮東大元帥“哼”了一聲,就要罵人,卻又驚奇地叫了一聲“咦!”
沙偏將剛剛是汗都上了背了,也在這一聲中驚奇起來:眾人都看到了——那姓葉的是仰臉向天,還站在場子裡,可是那個棒槌兵竟然倒地上了!
“師兄,你這個私兵是個高階武師嗎?怎麼一動不動就把一個普通士兵給放倒了?”
風輕燕也是暴汗:“師弟,這葉經秋原是個天才白痴,不會武功。”又想了一下,風輕燕繼續補充道:
“不過,這人跳下百丈懸崖都沒摔死,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