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色金黃,周身光明,還有目色紺青等妙相,靈門方丈不復先前蒼邁老僧之形象,身如佛陀,反掌缽盂壓下,便是勢若萬鈞之擊。
但這一擊,卻是落了空。
在危急關頭,周稷身化白光撞向地面,於這一擊落下之下衝入地下,使得萬鈞之力都轟擊在地面上,令得大地顫搖。
與此同時,碎石之聲不絕響起數丈外一道身影破土而出,手中鐵筆橫劃如劍,疾刺如槍,鐵畫銀鉤,行書、草書、楷書盡皆在內中演化。
那鐵筆也非凡物,筆鋒之銳光勝過神兵利器,便是以靈門方丈之金身,也不願輕易承受。
敏銳靈覺感知到連綿軌跡,靈門方丈步伐挪移,穩健從容,正是香象渡河之輕功。
他落步有力又靈動,步履所踏之處,塵灰凝聚成蓮形,如一朵朵蓮花腳下盛開,而手中缽盂則是輕重不定,每每在關鍵時刻擋下鐵筆銳光。
雙方交手數十來回,靈門方丈進退從容,擋下狂風暴雨的攻勢,並蓄積起無儔之勢。
周稷感應到,一股博大的氣機在其掌上的紫金缽中凝聚。
‘那缽盂,能夠轉化元氣!’
周稷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攻勢觸及缽盂,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見,而一股博大的氣機則是在逐漸壯大,令靈門方丈的氣勢愈發磅礴,直欲充塞天地一般。
本就在功力上有所優勢,再有缽盂轉化元氣,等到那股博大氣機爆發,定然是石破天驚的一擊。
想及此處,周稷退後數丈,凌身飛空,手中鐵筆連劃,以罡氣為墨,筆走龍蛇,化出數個字形。
他要先下手為強。
喪!荒!吊!禬!恤!
以喪禮哀死亡;以荒禮哀兇札;以吊禮哀禍災;以禬禮哀圍敗;以恤禮哀寇亂。此乃五禮中的凶禮!
而既是以兇為名,自然不是什麼溫潤手段。
就見五個罡字飛空,儒氣排空,竟是演化出一幅幅兇戾景象,有金戈鐵馬,有五穀歉收,疾疫流行,有流寇四處,殺戮無端,古今之兇災,皆在其中。
無窮兇戾之氣彌天蓋地本就陰沉的天色更顯不祥,殃雲鼓盪,恍惚間也演化出無數的人影和廝殺。
至兇至戾奪心神,惡壞之相葬生機。
重重異象以及凶禮罡字從空中撲下,直欲吞沒下方的身影。
然而靈門方丈卻是巋然不動,無所動搖,他以佛法鎮心神,以佛功破兇戾,周身佛光聖耀,天龍八部之相齊齊浮現,拳、掌、刀、劍,諸般佛功齊出,破絕一道道異象。
而後他進步,出掌,天龍八部之相悉數歸一,豎掌於身前,一聲“阿彌陀佛”,隨後便是平平前推。
就如同推開一扇門扉,輕鬆自然,卻將五個兇字給滅了個乾淨。
浩大佛氣化為巨大佛掌,一掌推向兇字,道道兇戾之氣在掌前泯滅,而佛掌一往無前,如一座飛在半空的小山,撞向周稷。
阿彌陀掌·如是我聞。
天地之氣盡皆被佛掌所奪,無量佛光刺破殃雲,照耀天地。
周稷所聚引的天地之氣盡皆被攝奪,氣機牽引之下,他體內罡氣躁動,身形頓時一滯,而這時,佛掌已是以極快的速度在眼瞳中擴大。
“轟!”
巨大掌印轟在盆地邊緣的山壁上,連帶著將周稷壓入體內,雄渾掌力凝而不散,直直令山壁內陷三尺而山不崩。
“阿彌陀佛。”
紫金缽盂如同黏在手上一般,被靈門方丈託著,那股博大之氣還在積蓄,並未爆發,但這也足以擊敗周稷了。
因為就算撇去紫金缽,靈門方丈的實力也在周稷之上,他就沒想過在此戰中用到這股力量。
山壁上的掌印如同天然生成一般,沒有一點岩石碎裂,就像是在泥上按下一掌,分毫畢至地印出一個掌印。
周稷從掌印中掙脫出身體,身上的玄甲已是出現了一道道裂紋,邊角處更有碎片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