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說再哪裡能找到周文就行了。”
劉彪嘆了口氣知道邵斌這倔強的脾氣上來了就算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只能老實的交代道:“前面東北拐角有個食雜店,是周文的父親開的,要是你想要找到周文,可以去哪裡。”
邵斌拍了拍劉彪的肩膀:“謝謝你了劉彪,之後請你吃飯。”說著就將碗裡的豆腐腦吃碗,也沒付錢,就火急火燎的朝食雜店的方向飛奔而去。
劉彪無奈的笑了笑,跟老東結了兩個人的早產錢回了學校。
過了街角,就能感受到那大功率白熾燈泡發出來的灼熱的溫度,那光想照射的人實在是有點不自在。
街面上傳來的是一首張學友的老歌:“流著淚寫著情書……”
讓人懷戀起當年的那個歲月,當年的那幾分崢嶸。
過了拐角的圍牆,遠遠的就能看見三排貨架上擺著的各種食物,塑膠瓶裝的可樂,在白色燈光的照耀下面顯得十分誘人,三層貨架的最高處擺放著的黑色音響成了這家小店唯一的調味劑,週六早上的客人不多,只有零星來買東西的食客,用自己肥胖的身體擠到收銀臺前面。
收錢的是個戴眼鏡的地中海,上了年紀,但是和周文有著七分的相似,這人,應該就是周文的父親,周舒揚了。
周舒揚將最後一刻客人打發走了之後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從收銀臺的下面取出了一支菸,正打算點燃,就發現前面的燈光被一個高大的身影給遮擋了起來。
“請問你是周文的父親麼?”邵斌儘量將自己的語氣放的平緩下來。
周舒揚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你是?”
“我是周文的籃球教練,我叫做邵斌。”邵斌做了一個自我介紹,跟著禮貌的伸出自己的右手。
聽到籃球教練這幾個字,周舒揚的臉色明顯變化了一下,但還是禮貌性的和邵斌握了握手。
“你好,你好,是為了周文的事情吧。”飽經滄桑的臉上漏出一抹水分濃厚的愁容。
邵斌點了點頭。
周舒揚嘆了一口氣,走到門前,將卷閘門拉下來一半,又從收銀臺的後面拉出了綠色的椅子放在邵斌的面前沉沉的說了一句:“坐下吧。”
邵斌也沒客氣,直接坐在了周舒揚的對面:“我今天來,是想要了解一下,為什麼周文最近沒有來參加籃球隊的訓練?”
周舒揚從櫃檯的後面拿出暖壺給周文倒上一杯水這才說道:“邵斌教練!我曾經聽周文說起過您,老實說,我並不討厭您這樣的人,但是周文以後恐怕是沒有辦法再去打籃球了。”
邵斌沉默了一下:“是孩子自己的意願嗎?”
“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呢,教練,我想你也應該要知道,快高考了,我沒法看著周文在籃球這件事情上分心。”周舒揚笑了笑。
邵斌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您知道,這是周文的夢想麼,既然孩子有著自己的籃球夢想,我們做家長的難道不應該支援嗎?”
“而且我查詢過了,最近一次月考周文的成績也沒有下降。”
周舒揚苦澀的笑了笑:“邵斌教練,你我都是過來人,這是個不談夢想的時代,是周文的成績沒有下降但是也沒有上升啊。你明白,我希望周文能歐考個好一點的大學,別出來之後向我一樣,成為了一個雜食店的老闆。”
“可是,你知道的,半途而廢對孩子的成長是絕對沒有好處的,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也請您理解一下孩子的心情。既然我們現在有讓孩子追逐夢想的條件,我們為什麼不讓孩子去追逐呢?”邵斌仍舊不願意放棄,但是他的語速有些快,顯然不是個當一個說客!
深深的看了看邵斌,周舒揚笑的更苦澀了,那笑容是飽經滄桑,被生活戲弄的死去活來之後的表情:“可是,夢想,不能當飯吃啊!”
他說著對邵斌伸出右手,將襯衣的袖子拉起來,跟著就能看見那手腕上面還沒洗掉的刺青。上面寫著‘足球’兩個字。
“其實夢想這東西有自然是好的,但是最好放在心裡,千萬別掏出來。就像我當年一樣,拼了命的想要踢好一場球?”周舒揚苦笑著,指了指這家雜食店。
“結果到了最後,我放棄了自己的夢想,打工了三年,掙來了這家雜食店,這才勉強養家餬口,其實,就算打籃球了?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又怎麼樣呢?”
“我們最終還是要面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