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苓一聽這話臉色不好看了,畢竟那些傀儡都是自己悉心培養出來的。她容不得別人說這是假的,畢竟除了那些傀儡,還有這個世界,甚至…她自己,全部都是假的。
竹苓嬌豔的臉龐瞬間褪去所有血色,她的嘴唇都控制不住的輕抖起來,憤然喝出聲:“種永!”
“噓!”被叫做種永的人完全無動於衷的樣子,他抬起食指放在嘴唇上,說道:“安靜點,別把她吵醒了。”
竹苓氣的手都在控制不住的抖,她強壓制住內心的憤怒和惶恐,深呼吸了幾口氣,對著種永說道:“你答應過我的,可以幫我的,不會讓這裡消失。不然你以為我和你合作是為了什麼?”
種永慢慢的撫摸著懷裡人的秀髮,然後嘴角勾起一抹笑,說道:“為了什麼?你不提起來我都快忘了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竹苓面如寒霜看向種永。
種永一隻手還在把玩著柳絮影的頭髮,慢悠悠的說道:“沒什麼意思,只是我今天不太高興罷了。”他說著又把玩起柳絮影的那雙手,握著柳絮影的手翻來覆去的看。
“對了。”種永抬眸看向竹苓,像是完全不在意竹苓現在難看的臉色一樣,“種永這個名字可不是你能叫的,我喜歡這個名字,她也喜歡。”他說著,又低頭溫柔的看了一眼懷裡的柳絮影。
竹苓看著種永那個樣子,完全不想再顧及什麼了。
她怒而出聲,“你不要忘記了你是誰,現在你只是一團連實體都沒有的東西,居然還想佔領種永的身體,而且,別說柳絮影現在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就算是完完整整的種永現在真的在這裡,你們敢保證柳絮影的心裡現在真的只有種永嗎?”
竹苓尖銳的聲音在空洞的山洞裡迴盪,一下下的灌入種永的耳膜裡。
柳絮影不自在的在種永的懷裡動了兩下,像是被吵醒要甦醒了的樣子,種永注意到了,抬起手在柳絮影的臉上方一揮,柳絮影又再次陷入昏沉之中,自然什麼都沒有聽到了。
“你不敢讓她聽到,因為你也知道我說的都是對的。她的心裡,現在的人,是,畢岸。”竹苓靠近種永,低著頭對著他一字一字的說道。
突然一道白光一閃,竹苓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到了不遠處的地上,然後悶聲一咳,一口暗色的血被吐了出來。竹苓捂著胸口,美眸憤怒的看向種永。
種永的眼裡凍得都可以殺死人,而且知道懷裡的人現在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他的殺意一絲都沒有收斂的意思,“再多說一句廢話,你就準備今晚提前找人為你收屍吧。”
“你!”竹苓被這殺意一壓,雖然無法抑制的憤怒,但真的不敢再多說什麼話了。
種永看竹苓老實了之後,慢慢說道:“你吸了她的內力我暫且可以當做不知道的樣子,如若再有下次,可就不是像這回這麼簡單了。”
說完他抱起柳絮影站起來,向著山洞外走去。
在即將走出山洞的時候,他頓了頓腳步,從懷裡拿出一個木盒狀的東西,隨意的向身後擲去,剛好落在距離竹苓趴著的地方不遠處。
“給畢岸服下,別一下子恢復記憶受不住,他留著還有用,續命。”說完種永直接離開。
山洞中空無一人。
竹苓聽完種永的話緩了好久,慢慢的爬了過去撿起木盒。
她開啟木盒,看到了裡面擺放著的一顆泛著金光的丹藥。
竹苓氣血翻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想到種永剛剛的所作所為甚至想將這個木盒沉進不遠處的水裡,但是到底不敢,她將木盒關上,放回懷裡,一使勁,從地上站起,頓時又是一陣氣血翻湧。心裡不由忿忿起來。
即便再怎麼不平,竹苓還是抬步飛快的離開這個山洞。
還是那條街道,還是那家賭場,賭場裡依舊是熱火朝天的樣子,竹苓閃身上了三樓,推開其中的一扇門。
房間裡的床上躺著一個人,赫然就是畢岸。
此刻的他滿頭大汗,在床上不住的掙扎著,看起來很是痛苦。同時嘴角在不住翕動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床邊的小案上放著一個碗,碗裡還有淺淺的一層血跡,不難想象這個碗裡之前到底放了什麼。
竹苓看著眼前的畢岸,那天她在賭場第一次看到畢岸帶著柳絮影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認出了他,種永的另一部分,善!
她看到畢岸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自己,完全不為自己的外貌所惑,竹苓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優勢,也向來享受被男人追的感覺,她喜歡讓這些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那一刻,會讓她忘記自己所有逝去的時光,只用驕傲又自得的活在當下快意人生就好了。
可是,她並不總是如此的,也有過男人對自己不假辭色,冷臉相對,甚至只把自己當成一個工具,在這之前是種永,現在,竹苓看向床上的畢岸,輕笑出聲,是畢岸。
多可笑啊,這樣讓自己栽跟頭的兩個人,居然是同一個人的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