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時歲手背的一瞬,姜堰驚了。
印象裡,時歲最在乎自己的右手,按照時歲所說的,右手是陪著自己吃飯的東西。
但是這一刻,時歲的夢想沾滿了鮮血。
姜堰擰眉攥住時歲手腕,制止了對方的動作,他不可置信盯著時歲,語氣都帶上顫來,「你瘋了?你不做設計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姜堰很明顯能夠感受到時歲身子僵了下。
再之後,時歲輕飄飄的聲音落進他耳朵,「
我早就失去做設計的資格了,從那個海島上,就失去了。」
分明調子清冷柔和,但是姜堰卻覺得自己的耳朵被劃出一道血痕。
記憶翻滾著湧上腦海,這一刻姜堰明白了那日時歲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大。看書菈
左胸口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姜堰難受得不像話。
他抿緊了唇,聲音稍顯乾澀,「對不起。」
比起姜堰,時歲就顯得淡然多了。
因為在好久好久之前,時歲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在那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時歲扔掉了自己所有沒用完的設計用品,將自己舊日的設計全部裝進一個箱子。自此之後,她的夢想和她的作品,暗無天日。
有時候時歲會覺得那句話真對,真正死心的時候,是最寂寥無聲的。
她從好多個輾轉反側的夜晚,變得逐漸冷靜。
再之後,正如此時,姜堰提起她的夢,她也只會楞一小下,然後在心底感慨,原來已經是那麼久那麼久的事情了。
在一次次機械的動作之後,時歲終於將草藥碾出汁來。
她蹲在姜堰身側,低聲道,「張嘴。」
看著眼前的時歲,姜堰哪裡還說得出半個不字,他將嘴巴老老實實張開,隨後微苦的汁水就流淌進姜堰嘴巴里面。
時歲滿頭大汗的擠了好久,這才像是完成任務一般長呼一口氣,「好了。」
隨後,時歲翻身靠著牆壁坐好,一張小臉寫滿了頹意。
她低聲開口,聲音在空曠的山洞內增添一秒幽深,「不必怕,初次來島,應該都是這樣的。你身體金貴,以前生活在城市裡面,突然受不了這樣的生活環境,再正常不過。」
說著,時歲將一側的葉子捧起來,上面是她剛剛接的一些水。
閉目休息的間隙,時歲突然想起昨日姜堰做的事情。
她依稀記得,昨晚自己應該是吃的很飽,至於姜堰,只吃了一些細碎的魚肉,甚至鹽都沒怎麼捨得撒。
或許姜堰生病......和她有點關係。
意識到這一點,時歲申請複雜地將眼睛睜開,她看姜堰一眼,猶豫著開口,「你第一次在海島上生存,很多地方都不瞭解,放心,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直到我們離開這裡。」
時歲本是因為責任開口的一句話,落在姜堰耳朵裡面,卻充斥了曖昧。
姜堰緩緩爬起來,坐在時歲一側,身子靠著後背冰冷的牆壁。
因為高度的原因,此時兩個人所在的位置非常昏暗,只能大概看出對方側臉的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