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姜堰一直一直陪在時歲身側。
時歲看著姜堰，緩緩道。
「哥哥，你去休息吧，不用陪著我。」
聽著時歲的話，瞧著時歲的模樣，姜堰哪裡能放心地把對方一個人丟在這裡。
瞧著對方，姜堰看上去別提有多心疼了。
姜堰抬手輕輕揉揉對方的腦袋，每個字都比下一個要溫柔。
只聽姜堰道，「我當然要在這裡陪著歲歲啊，歲歲是我最珍視的寶貝，是我放在最心尖上的人。」
說著，姜堰就牽住時歲的手。
他笑眯眯看著對方，一雙眸子比春風還要溫柔上一些。
姜堰開口詢問，「我們家歲歲之前不是最喜歡哥哥的哄睡了？每次歲歲失眠的時候，都是哥哥哄著歲歲睡的對不對，這樣，今晚哥哥哄我們家歲歲睡。」
姜堰的聲音好溫柔啊，每一個字都好溫柔。
換做從前，時歲瞧見姜堰這樣對待自己，肯定開心地要死了。
但是這一刻，時歲靜靜地看著眼前人，覺得自己似乎也沒那麼開心。
一時間，時歲不禁抽了抽鼻子。
她淡淡道，「都行啊。」
原本專屬於時歲的乾淨清透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非常淡漠非常縹緲起來。
姜堰聽著，只覺得左胸口一陣一陣地疼，一陣一陣地難受。
自家小傢伙當真是受了好多委屈啊，但是此時在時歲極痛苦的時刻，自己卻不能扭轉乾坤，讓時歲直接好起來。
說實話，在姜堰的長大軌跡中，很少有事情會讓姜堰覺得無力。
但是這一刻，看著面前人，姜堰是實打實的無力和挫敗。
姜堰猛然覺得，在時歲的事情上面，自己似乎一直都非常無力。
長呼一口氣之後，姜堰低下臉，在自己手機上翻找了一下。
之前無聊的時候，姜堰曾經收集了不少適合哄著女朋友睡覺的小故事。
他將小傢伙的被子給小傢伙塞好，隨後自己拖來一個板凳，放在自己身後。
姜堰坐在床邊，低眼看著螢幕。
開口前，姜堰抬眼看了看時歲。
從前聽故事的時候，小傢伙雖然睡得很快又安生，但是小傢伙睡前老是不老實。
比如時歲會用一雙極漂亮的眼睛，躲在被子後面，偷偷摸摸看姜堰。
每當那個時候，姜堰都會覺得自己的心在被輕輕敲打一樣。
因為時歲的眼睛真的好漂亮，足以讓姜堰整顆心都亂掉。
但是此時，那雙眼睛緊緊閉上了。
回想著這段時間時歲所經歷的一切，姜堰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窒息一樣。
有時候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分明自家小姑娘已經遭遇了這麼多的不公，但是偏偏讓更多的苦難落在自家小傢伙身上。
因為時歲痛罵老天爺之後，姜堰將注意力重新挪到自己面前的手機螢幕上面。
他眉眼間帶著淡淡的柔情，字裡行間的溫柔更像是要溢位來一樣。
在偌大的病房內，在昏暗的氛圍內，姜堰一點點開始講述自己手中的故事。
放在很久很久之前，姜堰是絕對不會相信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抱著個手機守在小小的病房裡面，守在一個小姑娘身邊。
他甚至害怕自己已經足夠溫柔的語氣哪裡會不會稍微有點重。
這種事情若是放在從前的姜堰身上，那是指定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