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很快回到家，時歲開啟鞋櫃，給陳哲拿出一次性拖鞋。
余光中，一雙純黑色看上去非常有質感的鞋子，正安靜的蹲在那裡。
那是之前時歲給姜堰準備的，為了姜堰來家裡的時候可以穿。
如今，這雙鞋子估計再也沒什麼用武之處了。
似乎看出了時歲的停頓，一側陳哲開口，「姐姐，怎麼了？」
身側人的聲音在耳邊落下來，時歲回神，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陳哲。
她勾了勾唇，「沒什麼。」
將鞋櫃緩緩關上，時歲想了想覺得不合適，又將那鞋子拿出來，直接扔到了門口的垃圾袋裡面。
將時歲一系列的動作收入眼底，這一刻陳哲明白時歲大概是為什麼發呆了。
他看透不說透，乖乖穿上時歲給自己拿的拖鞋。
隨後陳哲進入客廳，環顧一週。
印象裡，時歲似乎一直都是個非常溫暖的姐姐。
不管當時時歲的生活過得怎麼樣，或者周圍的人際關係怎麼樣，時歲永遠都是笑著面對一切，看上去永遠給人一種暖烘烘的感覺。
那個時候陳哲坐教室的最後一排，不高興的時候，眼睛就會一直黏在時歲身上。
他喜歡看著她講話的樣子，也喜歡看著她的笑的樣子。
總之時歲無論什麼樣子，陳哲都覺得足夠心動。
可是，時間過去這麼多年，當兩個人再見面的時候，當年那個姐姐，突然變得冷冰冰，她拒絕所有人，臉上又好像寫著——接近我吧救救我吧。
一時間，陳哲有些難受。
時歲已經在廚房裡面拿出碗筷，放在外面的桌子上。
她直視陳哲，緩緩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家小蛋糕。」
「就是隨手買的，只要姐姐喜歡，我以後可以一直買給姐姐吃。」
聞言時歲輕輕一笑，眉眼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淡淡閃著。
半晌時歲抬起臉來，她一雙眼睛非常平和地看著眼前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找秦蘭問的？」
這話一出，陳哲眨眨眼，「姐姐怎麼說這種？」
「因為我猜得到。」
這家蛋糕店的位置非常非常隱蔽，不僅在一個小巷子裡面，而且沒有招牌。
時歲也是小時候心情不好，跑出去散心的時候誤打誤撞進了那個蛋糕店。那時候的時歲沒有錢，老闆人特別好，給時歲分了小小的一塊蛋糕。
那塊蛋糕如今雖然已經被市場淘汰了，但時歲一直記得蛋糕的味道，只要自己心情不好了，就會去買一買那家店。
這個習慣，只有秦蘭知道。
四目相對，陳哲看見時歲眼中的清明，他深知自己瞞不住時歲，輕輕一笑，「果然姐姐就是姐姐，我騙不過。」
隨後陳哲坦白，「因為覺得姐姐最近心情不好，我又笨笨的，所以去問了秦蘭姐姐。姐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當時我在班上年紀最小，你很照顧我，所以今天的蛋糕，也只是單純感謝。」
陳哲一席話說的乖巧，看上去像是一隻溫順的小狗。
時歲覺得陳哲非常聰明，他太知道怎麼說話可以讓別人接受他的好意。
這要是放在從前，時歲說不定還會被陳哲的話給感動，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時歲已經不是那個因為別人幾句話，隨隨便便就可以交出愛情的小姑娘了。
時歲輕輕一笑，什麼都沒講。
但時歲身上的拒絕味道非常明顯，她就好像把自己周圍畫出一個圈，然後將所有人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