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看著林宛這張虛假的臉，姜堰越發覺得索然無趣。
一側，王泉看出姜堰意思，主動開口，「姜總，現在讓時小姐重新畫一張肯定是來不及了，要不我擦擦試試？」
其實腳印用橡皮擦是可以擦掉的，只不過時歲這張設計稿被踩得太嚴重，想要完完全全擦乾淨，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用。」
聞聲，林宛眼前一亮，就在林宛以為姜堰這是放棄了時歲時，姜堰突然道。
「我來。」
短短兩個字，猶如利刃，直直***林宛的胸口。
要知道她和姜堰可是青梅竹馬，可就算是他們兩個人關係最親近的那些日子裡，姜堰也不曾對她做到這個份上。
在看到姜堰和時歲的相處之前，林宛只是以為姜堰單純不會談戀愛，但是姜堰是喜歡她的。後來，林宛才明白，姜堰哪裡是死板的山，只是從來不會為她譁然罷了。
扯扯嘴角，林宛面色有些不太好看，「要不就給王特助做吧，你時間寶貴不是嘛。」
在林宛希冀目光中，姜堰冷聲拒絕，「我來，這也算是公司的專案。」
「這樣......」
「其他人做，我不放心。」
扔下這麼幾句話，姜堰便直接走到了前排某個設計師那裡，低頭問，「有橡皮擦嗎。」
被姜堰主動搭話，那設計師顯然非常受寵若驚，連忙開口，「有的有的。」
就是藉著姜堰在自己面前的這幾個空子，時歲看清了自己的作品。
那日日夜夜在她手心中，不斷用心打磨的作品，此時已然被林宛當成垃圾，踩了一腳又一腳。
時歲心中極不是滋味。
驀地，時歲感覺到姜堰看了自己一眼。
她掀開眸子，本是想看對方一眼，卻不料直接撞進了他的眼睛。
面前的姜堰，面色非常平淡，身上仍然帶著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冰冷勁兒。
可......在這些表面的情緒下，時歲看到了，曾經不止一次，姜堰對她流露處的可靠。
這一刻，她在姜堰的注視下，竟莫名感受到幾分安心。
等到時歲回神，面前人已經走到不遠處的一個小桌子坐下來，開始用橡皮擦一點一點擦著上面的髒東西。
此時正是一天中陽光最盛的時候，午後兩點的陽光照進來，在面色陰冷的姜堰身上，淡淡灑下一束光。
在這一層金燦燦中，時歲彷彿看到了好長時間以前，坐在陽臺上看向她的那個姜堰。
那時她還住在醫院裡，每天每天都不願說話，身體也不舒服，整日整夜都是煎熬。
那樣的時歲，脾氣非常陰晴不定。那段時間，是姜堰日日夜夜陪在她身邊，承受著她的情緒和脾氣。
不知不覺的，時歲感覺眼眶有些熱。
低下頭的瞬間，時歲感覺左胸口有什麼東西化開，就是這一瞬，她好像......突然不怪姜堰了。
或許姜堰也有自己的苦衷，即便姜堰沒有給她想要的戀愛，即便兩人之後永遠不會有交集。
但是他們之間，有那麼一個相愛的瞬間，已經足夠。
姜堰比之時歲，顯然專注多了。
他攥緊手中的橡皮擦，一點一點蹭著面前的紙張。
時歲的設計，畫的非常細，所以在處理那些髒東西的時候，姜堰也必須更小心。
十幾分鐘下來，姜堰一直用力的胳膊，竟然有些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