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繼續開口，只是低下頭，小手一點一點摩擦著手中的飲料。
下一秒，時歲頭頂響起質問的聲音，「你不是告訴我，去醫院給你母親送年夜飯了嗎。」
聞言，時歲小手一頓，今晚那些帶著痛的記憶浮上心頭，她鼻尖瞬時一紅。
見狀，姜堰似是明白些什麼。
他一把將時歲拽起來，看著面前人那張盛滿委屈的小臉，那雙滿是氤氳的琉璃珠，姜堰覺得左胸口似是被人狠狠攥了下。
「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
甩開姜堰的手，時歲便衝著公園門口的方向去。
她目光直直看著那兒，冷淡道，「我要回家了。」
看著時歲的背影，姜堰突然上了脾氣。
天知道剛剛收到銀行卡消費記錄的時候，他有多崩潰？
恩格酒吧！時歲以為那裡是什麼好地方嗎，就姜堰身邊的這群狐朋狗友，哪一次不是去恩格酒吧騙好看小姑娘。
所以即便姜堰剛剛在吃年夜飯，姜堰都直接將姜家人甩下，毫不猶豫地來了。
三兩步追上時歲，姜堰一把攥住對方手腕。
他猛一用力，久違地將人圈進懷中。
低眼看著那張小臉，姜堰咬牙切齒，字裡行間絲毫不掩關切，「時歲，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酒吧消費的時候，我都要瘋了！」
四目相對，時歲一怔。
這是姜堰的眼睛麼......新鮮的，熱氣騰騰的，盛滿關心的......
兩人認識這麼久，時歲鮮少看到這種情愫會在姜堰身上出現。
她抿著唇，半晌什麼都沒說。
長呼一口氣，姜堰再度開口。「時歲，算我求你，我已經儘可能的對你耐心，你不要這樣一次又一次讓我擔心，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今晚的自己實在缺愛，時歲竟覺得面前這樣的姜堰，看上去都......格外溫暖。
淚水不知不覺爬滿眼眶，時歲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顫抖了，她呼吸一點點變得急促，眼眶更是抑制不住地蔓出淚水。
終於，那彷彿斷線珠子般的淚，一顆一顆晶瑩剔透地落下來。
時歲看著姜堰，哭訴道，「姜堰，我沒有家了。」
低低的哭泣，時歲儼然抖成篩子。
面前人情緒來的太快，姜堰有片刻的怔楞。
下一秒，大手一伸，姜堰攬住時歲的腰。
這是在那次酒會之後，這麼長時間以來，時歲第一次重新默許姜堰碰她。
將人扯進自己懷中，姜堰大手有一下沒一下拍著她的背。
姜堰不停開口，「時歲，你在胡說什麼。」
「誰允許你這樣說了？」
這若是放在從前，姜堰是打死都不會相信，自己會有這樣一面的。
一遍遍重複著同一句話，只為了笨拙的自己能安慰好面前的女孩。
可此時，在這孤零零公園的角落，姜堰只覺得，時歲哭的好讓他心碎，他好像變得會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