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擺擺手,示意小護士先將時歲送到病房,隨後同姜堰開口。
「我們盡力了,大人保下來了,但是孩子......沒保住。」
這話落下,姜堰感覺左胸口的大石頭像是被搬開一樣。
還好,她沒事,就好。
「那她現在怎麼樣,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或者......」
「會。」
醫生直勾勾看著姜堰,一臉嚴肅道,「病人原本體質就弱,加上一直以來她都沒好好養胎,同房,還有大出血,病人以後的懷孕機率,基本為零。」
眼前醫生的一句句,彷彿刀子一般,狠狠割在姜堰胸口。
印象裡那個會用一雙大眼睛,直直看著他,求求他的少女,怎麼能遭遇這種事情。
姜堰那顆冰冷的心,被愧疚一點點融化,他有些失神,「好,我知道了,謝謝醫生,她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許是看著姜堰的樣子太難受,醫生抬手拍了拍姜堰,隨後道,「沒事的,病人還是有機率可以做媽媽,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她好好恢復,特別是精神這一塊,不要讓她出現問題。」
看著醫生似乎欲言又止,姜堰追問,「怎麼了。」
猶豫幾分,醫生道,「我們剛剛搶救的時候,有好幾次,病人都不想醒來,憑藉我個人多年的從醫經歷,我覺得她應該是有一些心理上的疾病。」
「好,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同醫生又聊了幾句,姜堰這才走向病房。
站在門口,姜堰一度不敢進去。
視線中,少女被安排在最靠窗的位置,此時月光從窗外灑進來,鋪開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又涼又舊。
姜堰走過去,在時歲身邊坐下。
他摸上她的小手。
好冰......
低眼看著面前的時歲,姜堰已經說不出話。
半晌,姜堰抬手替時歲將落在臉上的頭髮,輕輕撥弄到一邊。
他緩緩開口,「時歲,你不醒來,我欺負誰?」
*
醫生說的果然沒錯,時歲的精神出現了問題,好多天,時歲本能地不想醒過來。
姜堰沒有急著回市,而是在醫院旁邊租了個短期地酒店套房。
一開始姜堰還會去酒店睡覺,後來索性就直接睡到病房裡。
好多個夜晚,姜堰躺在時歲身邊,他看著她,一遍遍反思著自己從前對時歲做的那些禽獸事。
估摸著一星期,眼前人終於醒來了。
姜堰有個視訊會議,去安全通道開了個會,回到病房後,便看見少女坐在床上,看著窗邊。
不可置信地掃了掃,姜堰快步走過去。
他聲音很輕,「時歲?」
於是眼前的少女就木訥的轉過頭來,看著他,「這是哪裡。」
「醫院。」
在時歲身側坐下,姜堰掩下心中的激動,關切道,「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
「好累,還有一點沉。」
似是想到什麼,時歲開口問,「昨天的酒會,我是不是缺席了,我記得我好像一開始去了洗手間......後面,就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