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大人,還在下面等著,莫要說漏了嘴!”說著陳歡解開了兩人的禁制,二人起身活動手腳跟著陳歡緩步下樓。
“大人,人帶來了。”
桌面上已經擺滿了佳餚,魏殃坐的端正筆直,手置於膝,雖然不是第一次同坐一桌,但在這位大人面前他仍是有些拘謹。
武秀順手夾起一塊燒至金黃的飛禽肉送入口中,頭也不抬道,“魏殃,你認為此事該怎麼處理。”
魏殃心中是無所謂蔣鶴生死的,但這次大人開口,想必多半是想看一下自己處理問題的方式和能力。
“大人,此二人不能留,當殺之!”魏殃百般思慮,遂緩緩道出。
“大人,他們只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刻四下游玩罷了,罪不至死……”陳歡看著情勢不對,連忙插話。
魏殃卻是毫不客氣打斷了陳歡的話,語氣嚴肅接著說道:“凡有二心者,皆不可留,一次不忠一生不忠。”
魏殃這麼說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慮,其一他是大人的走狗,只忠於他一個人,所有的事情當以大人為先,其二,作為走狗不四處亂咬人,想做什麼?拉幫結派嗎?
蔣鶴父女站在那一席紅衣後,低著頭顱,此刻誰都可以說話,唯獨當事人不能站出來為自己自辮。
而聽到魏殃堅持貫徹弄死自己的原則後,蔣鶴亦是心中憤怒不已,他不在意自己的命,可是女兒呢,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那如虎豹雄渾的肩頭亦是控制不住顫抖。
陳歡看向魏殃,眼神如萬載寒冰似乎都有了插他兩劍的想法,他不明白魏殃為何一定要置蔣鶴父女於死地,而後者眼觀鼻鼻觀心,只當做沒有看到,不作絲毫理會。
“大人,他們當時外出並不知道大人失蹤的事情,算不上不忠,大人大量,若是既往不咎,我願親自監管二人,若有背叛之心,定殺不饒。”
不過他卻是冤枉了魏殃,他可從來沒把蔣鶴放在眼中,在魏殃看來蔣鶴不過匹夫之流,怕是這輩子再也別想鬥得過自己。
魏殃是一個很有覺悟的人,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要走的路,今天就算走出了第一步,出人頭地才是目的,至於過程,別人怎麼想那就是別人的事情了,與他魏殃無關。
走狗不需要能力,忠心即可,主人越強,走狗俞兇,這份差事是魏殃可以勝任的,因為這,無論在哪向來是得罪人的活兒,
無論對手還是自己人這邊,都不討喜,可是不四下亂咬一通,又怎麼獲得主人的偏愛,哪怕為此得罪了陳新郎又如何。
咚咚,手指敲擊木桌的聲音傳來,魏殃發現這位大人似乎很喜歡在思索的時候用手指輕叩一些物體,比如桌面,或者說椅子扶手。
不得不說魏殃觀察細緻入微,武秀確實是有這個習慣,不過他在考慮的並不是眼前的事情,區區蔣鶴父女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
即便他們選擇背叛,不過是手起刀落而已,從來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陳歡的想法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不過是想報恩罷了。
既然他想報恩,那給他這個機會便是,在他看來,陳歡可是比蔣鶴父女有價值多了,一旦還了這救命之恩,他們之間也就沒有糾葛,這種小事沒必要拒絕。
“我並不在意你二人生死,看在新郎的面子上我可以既往不咎。”武秀放下竹筷,置於瓷器碟盤,發出清脆叮噹的聲響。
蔣鶴父女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若不是陳新郎,自己父女怕不是要橫屍郡城街頭,感恩的同時,也是暗暗記下了魏殃一筆。
聽到武秀的話,不予追究,也沒有采納自己的意見,更沒有針對自己的言論評價,魏殃也是神遊天外,剛剛大人沒有制止他對蔣鶴“落井下石”,說明大人是贊同的自己做法的,或者說即便不贊同,自己的做法亦是大人所希望看到的,看來自己是做對了。
……
夜裡,武秀讓魏殃通知幾人連夜出城,一群人不知所以,但還是選擇照辦,亥時,兩輛馬車相繼衝出郡城。
而城中某座守衛森嚴小院中,“公子,他們已經連夜出城,好像察覺到什麼。”
“他還是萬年前那個人嗎,被發現瞭如何,還不是灰溜溜逃跑,集結人手,在他們離開平盧郡之前給我截住他們。”
月光之下,衣衫華麗的公子嗤笑著,眼中帶著一絲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