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凱申也是個不信邪的主兒,一次不行就來第二次,前前後後折騰了好幾十次,方才勉勉強強將兩篇真言各自持咒成功。
這個結果多少有些讓他感到喪氣。
修真者皆有過耳不忘之能,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去持咒,誰都能成功激發法術——但是,你不能指望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場合,敵人還會給你足夠的時間慢慢去唸咒,一板一眼的激發法術。
持咒如果不夠迅猛、快速、高效,是沒有任何實戰意義的!
“娘希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常凱申百思不得其解,就算自己的仙商無法媲美天賦雄奇的武商,但他也不是榆木疙瘩式的笨蛋啊,憑什麼別的黑牌一遍就過,輪到自己就不行!
“大師兄別洩氣。”那笛細聲細氣的安慰他:“你畢竟是野苗,跟我們科班出身的不同,我們從小就開始學《波尼你仙宣告論》的「咒、偈、吟、贊」以及《因明論》的「聲、字、實、相、義」等諸多法門,知道哪些發音部位可以簡略,知道同一個音調如何稍加變化引申出不同的蘊意,鼻子,口腔,丹田,如何三管其下,等等等等……安啦!今後你只要花點時間夯實基礎,肯定會大有改觀的!”
“能改觀到你這個程度?”常凱申表示懷疑,他剛剛可是親眼看到的,那笛唸誦真言時只是嘴唇翕動了幾下,只迸出幾聲含糊不清的‘綿羊音’,便練就了楞嚴金身,成功將銀箍飛針祭煉得手,化為一根簪子橫插到髮髻上。
這樣的持咒水準,不僅在新人中首屈一指,在整個煉氣一重也是很出挑的。
“…………”金髮蘿莉猶豫了一下,還是無法昧著良心,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個我可不敢保證。”
狀元郎翻了翻白眼,心想你還不如直說我是土布做旗袍——不是這塊料。
“乃這樣下去可不行啊,真言的頌數越多,法術的威力才能越大!”太歲大將軍倒是有什麼說什麼,一點兒也不忌諱:“十頌左右的真言你都這麼艱難,碰上百頌千頌、十萬頌二十萬頌的真言咋辦?”
“有沒有什麼捷徑可走?比如說……「結印」、「觀想」?”
“持咒是結印的基礎,結印是觀想的基礎,豈可倒置本末。乃練武的辰光也不是一上來就是劍豪吧?”金將軍被他的異想天開給逗樂了:“只有持咒持出境界,結印方可水到渠成——至於觀想,你個煉氣渣渣就別做夢了!心念一閃就能激發出法術的修士,哪個不是咱們小佛洲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大神巨巨。”
“那我不是完蛋了?”常凱申傻眼,對於修真者而言,法術才是第一位的立身之本。這個短板不解決,還好意思自稱修士嗎?
“誰讓你的武道天賦太強。”宗珩站在對面的睡蓮葉子上掩嘴葫蘆笑,他在上輩子就看過武媚妢在持咒時頻頻吃癟,對這個當然門清:“持咒時會受到劍意的干擾,說明你已經邁到「以武證道」的路數上去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師兄你就認命吧!”
話音剛落,兩位築基上師的聲音在他們幾個耳畔嗡然響起。
“你還是專心一意走煉體純戰的路數吧,放棄法術遠端放風箏的專利,儘量把防禦加到頂,貼上去跟人鬥武藝。”臉蒙烏紗的明日香雖然沒看住狀元郎,但任誰都聽得出來,這話就是說給狀元郎聽的:“既然沒那方面的秉賦,倒不如退而求其次,埋頭挖掘自身最大的潛力。”
“法術不行,完全可以用裝備去彌補。”明一禪上師跟著接茬:“優秀的法寶戰士,在我們修真界向來都是供不應求的。”
“法寶戰士?”狀元郎沒被這個看似顯赫的稱呼給唬住,他一聽就知道這個行當是專門幫老大擋刀的肉盾血牛。
“法寶何等稀有何等珍貴,有幾件法器傍身基本就能自詡為法寶戰士了。”明一禪站在時輪金剛法壇上轉身看住了常帥帥,滿臉的經文刺青大幅度扭曲了起來:“我的後援團隊這方面一直有空缺,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可以給你在進攻端和防禦端各配置一件不錯的法器。”
老鳥們全呆掉了,本來低著頭的菜鳥們則忍不住抬起了咦然驚訝的目光。築基上師居然主動招攬一個煉氣一重?不過仔細一想,大家又覺得不該有多意外,大師兄確實值得起這樣的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