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申醬想想也對啊,要是多一門秘劍就多一縷情絲,為什麼後來自己從毗嵐王后又盜版了四門秘劍,卻不見新的情絲冒出來?
肉菩提像殭屍一樣,麻裡木軸地駕馭著飛艨,嘴唇蠕動了半天,到底還是沒說出一句囫圇話來。
她想不通!她一千個、一萬個想不通!
心志是烈火煉就的真金,心志是鉛華洗盡的美人。一個人,只有飽嘗了人情的冷暖、世態的炎涼、風雲的變幻、紅塵的滄桑;親歷過天涯的羈旅、滄海的橫流、江湖的夜雨、如血的殘陽;看慣了庭前的花謝、天邊的雲卷、煙花的易冷、燭影的搖紅;透過後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苦心志、勞筋骨、餓體膚、空乏身,方能動心忍性,淬鍊打磨出一顆堅強的大心臟!
可是狀元郎滿打滿算不過才十五歲,就跟茄子苞似的還沒完全長開呢!他到底是透過什麼樣的手段,將自己的神魂意志錘鍊的無比強悍,從而脫穎而出,一舉擁有了無比變態的情絲?
“難怪昨晚傳燈寶殿的師兄們都說,今年的狀元一定拉屎的時候把膽子給屙掉了,要不然怎麼會直面掌門方丈的真威壓迫,也能若無其事、不受影響。”肉菩提的級別太低,沒資格知曉太多關於法字輩黑牌菜鳥的內幕,但是作為一個迎來送往的資深知客,該有的政治敏感度她還是有的——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今後老前輩的黃瓜架子,在這種註定前途輝煌的新人王面前,最好還是少擺為妙。
歌斐方舟轟隆隆駛出了伶仃洋的水域,將一座座綠寶石也似的島嶼群拋在了身後。
“龍師弟快看——”中年女尼很快就調適好了心情,主動跟狀元郎套起了近乎。
順著她的手指,一片冰冷的雲層在面前散開,常凱申看到前方的大海上,一圈圈紅色鹿角狀的珊瑚壩牆構成了一環套一環的同心圓,在碧藍清澈的水上延伸、延伸,直到遠遠漫出視線的盡頭。
所有的菜鳥都自覺的停止了嘰嘰喳喳的討論,沉醉、窒息在這片無與倫比、鬼斧神工的奇景之中。從高空鳥瞰,這一片珊瑚海,簡直就是一朵怒放在碧波萬頃之上的天花,簡直就是佛祖他老人家打造出的調色盤。
“這裡就是我們放生池的「蚊香海」,每一圈珊瑚堡礁構成的環形瀉湖裡,都養殖著一個年份的摩羯魚!整整三百圈環形瀉湖,三百個年份的摩羯魚,每年源源不斷的為我們摩訶無量宮修士提供數以百萬計算的靈砂。”
“摩羯魚要養到三百年才能宰取靈砂?”狀元郎大吃一驚,開宗立派果然居大不易,僅這一個「蚊香海」,就得花費多少時間和力氣才能堆出規模。
“從魚苗養到出欄,三百年是必須的,低於這個年份的摩羯魚,腦袋裡都還沒長出靈砂呢。”肉菩提白了他一眼:“要不然咱們摩訶無量宮憑啥能進入小佛洲八大名門之列?一般中小型修真門派哪有這樣的底蘊,更表說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太乙散修、閒雲野修。”
“好厲害!自言身在放生池,只種珊瑚不種田……”
“乖乖,詩仙就是詩仙,出口便能成章。”
前輩不端著架子拿大,這交流起來就和諧了。
當歌斐方舟飛到「放生池」行院總壇所在的長生島時,狀元郎已經和肉菩提親熱熟絡的互相用起了俗家稱謂,一口一個好弟弟一口一個大姊姊,肉麻的甲板上一地菜鳥們貢獻的雞皮痱子。
長生島說是島,其實是一個巨如山巒的螺螄。
鏤刻在淡青色外殼上的大幅梵文法陣,暈染開無形的神通大力,將巨大無倫的螺島凌空託浮於海水百丈之上。
視線穿過薄如蟬翼的透明殼壁,可以清晰的看到裡面葳蕤的草木、林立的寺廟和壯麗的山水。
一群黃鶴髮出高亢的清唳,掠過海面扶搖直起,環繞著仙境般的浮空螺島上下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