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凡人住世受七情所擾、六慾所牽。眼常外視,耳常外聽,鼻常外嗅,口常言語,故洩其氣;風邪入體又常損其精,日常處理事務又耗其神,以致心臺蒙塵、浮雲遮望。修士用真精之氣貫通「玉枕穴」就是拂拭明鏡,掃卻塵埃,故而修真者人人皆有過目不忘的記憶。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智商的一次飛躍。
不過只要一想到所有的修真者都有這樣的能耐,常凱申不免又有點洩氣。什麼跟什麼呀,這麼厲害的「人肉谷歌」居然只是大路貨!
娘希匹!
洞破「尾閭」、「夾脊」、「玉枕」三大穴竅,合起來並稱為「氣衝三關」。
這時候,距離成功僅僅還剩臨門一腳。
也是最關鍵的臨門一腳!
——打通頭頂的「百匯穴」,形成天地棧橋, 讓靈氣大藥在體內形成生生不息的迴圈,化為「真元」!
這一步做到了,常凱申就是不折不扣的摩訶無量宮煉氣LV1佛修了!
但他接連試了好幾十次,都碰了一鼻子的灰。
壓抑住急迫的心情,他又花費了半個時辰積攢外界的天地靈氣,茁壯自身的真精,但還是屢撲屢衝、屢衝屢撲。
不過一連串的失敗也並非全是壞事,至少常凱申試來試去也試出了一點經驗:如果把自己的真精比喻成一支軍隊,那它顯然還太弱小還太疲軟了一些,而頭頂百匯卻像呂布坐鎮的虎牢關、阿喀琉斯把守的特洛伊,必須得養出一支更加強壯更加堅挺的軍隊才能一鼓作氣將之拿下。
怎麼辦?
解決的辦法貌似只有一個:繼續吸納靈氣壯大真精,然後……火候到了豬頭爛,守得雲開見月明。
常凱申睜開眼睛,就此中斷了打坐。
桃花島的靈氣還是太稀薄了一點。
他在這裡,有種「小姐身子丫鬟命」的感覺,飢渴的猶如一臺油不夠燒的發動機、貸不到款的企業家、閒的蚌疼的坐.臺妹。
樹挪死人挪活,想要更快更多的吸納天地靈氣還不簡單,另找一個靈氣更充沛更濃郁的寶地就是。
當然,也就是他才敢這樣想。換做其他的法字輩菜鳥,除了老老實實下苦功,作水磨工夫,啥歪門心思也動不了。
天地有靈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就跟天底下的土地有肥田瘦田一樣,閻浮世界的靈氣分佈,同樣存在多寡之分、高下之別。這恐怕也是修真界最悲哀、最無解、最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一大缺憾——鍾靈毓秀的世外桃源終究是非主流,窮鄉僻壤、不毛之地才是普遍情況。
試問,有哪個修士不想自個手頭有一塊靈氣充沛的寶地坐而論道?問題這玩意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就算退一萬步講,天上真的掉下來了,你也要有能耐保得住才行。
就拿摩訶無量宮的連城山脈來說吧,那也是五千年前祖師爺爺把腦袋別袈裟上,真刀*從人家「花間派」那裡搶過來的,為了能鳩佔這個靈氣充沛的道場,六位跟隨神針上古佛從西牛賀洲來到小佛洲闖字號的師兄弟一年之內全死了個乾淨!
靈氣是修士的剛性需求,它無關生死,卻絕對高於生死!
比起練武,修真要簡單多了。練武多辛苦啊,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修真不但不苦,反而還有超越性.愛的極致快樂,而且隨隨便便練出一點能耐,就能讓苦熬了幾十年筋骨的武者望塵莫及。但正所謂「大道至簡」,愈是簡單的事情,愈是沒什麼滑頭好耍,沒什麼捷徑可走,只能一棒一條痕、一摑一掌血,乖乖按步就班。
靈氣不夠咋辦?涼拌!一點靈氣憋死一條英雄漢,哪座廟裡沒有冤死的鬼!
“娘希匹!”常凱申一邊罵一邊從口中吐出了「八門金鎖雲」,“還說什麼精英修士的洞府,盡他媽瞎耽誤佛爺我的工夫!”
唉……要是人人都像他這樣人心不足蛇吞象,拉不出屎怪地心引力不夠,摩訶無量宮其他的外門弟子還活不活了?外面那些混的更慘連山門都欠奉的散修、野修豈不是乾脆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用司徒浩南邀請陳浩南上擂臺的臭屁手勢,狀元郎傲然一指腳下的玉床——這貨也是裝波伊裝慣了,身邊明明沒觀眾還要習慣性影帝一把。
懸在他頭頂的「八門金鎖雲」果然聽黨的話跟黨走,悠悠飄落一片艮卦狀雲霞。
卦雲落地生根,見風就長,須臾之間構築起了一座靈韻激盪、造型古雅的石質月亮拱門。
石門內有一幕金光幼滑的屏膜,上面的正北位置一閃一閃跳躍爍動著一個碩大的黑色標記。
此即八門金鎖雲之「生門」!
生門屬艮宮,艮為山,五位歸於東北。所以「生門」的質地為山石,面朝向東北方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