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那笛喜上眉梢,心神一懈的霎那,不遠處的樹林中猝然間猛射出五枝獵獵曳空、粗殆長笛的鵰翎流鏑。
換個人來,沒準真就被陰了。但那笛是誰,她可是南海神尼的劍法真傳弟子,西頓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女劍豪!
飛火流星般的巨矢即將吻中面門的瞬間,金髮少女雙腿一分,劈叉坐地,身子頓時憑空矮了好大一截,以險到毫巔同時也妙到毫巔的從容姿態,避開了瘋狂攢射而至的冷箭。
咻咻咻……
咻咻咻……
咻咻咻……
敵人非常的老辣和果斷,第一輪陰襲竹籃打水落了空,眼都不眨一下,第二輪、第三輪、第四輪的集火打擊接踵又至。
三個之後從時空隧道中連續傳送而出的菜鳥修士,可沒有那笛的身手,當場被這個預先設伏的口袋陣射得人仰馬翻。
即便他們全身披著鎖子甲也沒用,敵方的射術十分陰毒刁鑽,專揀毫無遮蔽的面門和眼珠下手,根根奪命,箭箭咬肉。
有個紅髮少女被一支巨箭貫穿了櫻桃小嘴,斜飛老遠,狠狠釘在一棵參天古木的樹身上,驕狂的敵人一箭連一箭釘在她的小蠻腰上,飛快的將她剖為了兩截。旁觀和鑑證自己的死亡是很殘忍的事,紅髮女孩挺了好久都沒嚥氣,眼睛綻放出了非人的光芒,趨於極致的驚恐與絕望,卻楞是連半聲慘叫也發不出來。
“都躲到我的身後來!”那笛反手拔出背上的松紋劍,輕舒皓腕,抖擻開一團孔雀開屏也似的華麗劍光,將一枝又一枝力道足以媲美攻城弩的強勁巨箭斬落塵埃。有她這個中流砥柱在前方遮風擋雨,之後從時空隧道中傳送湧出的菜鳥修士們大呼小叫手忙腳亂了一通,總算穩住了陣腳。
見到偷襲失去了意義,百步開外的森林中有一隻腳上綁著信筒的貓頭鷹撲簌簌騰空而去,童童如車蓋的綠蔭樹冠上嗖嗖跳下了四個壯碩而敏捷的身影。
這四個陰影刺客都是身高丈八、腰大十圍的大隻佬,頭戴造型猙獰的兜鍪戰盔,一身勾勒出肌肉形狀的金屬堡壘戰甲,脖子上懸掛著大大小小、血跡乾涸的下顎骨串成的「項鍊」,舉步投足不時砸出一聲聲地震般的爆響,恍如四尊直立行走的洪荒怪獸。
最引人矚目的是這四個巨漢唯一裸露在外的手掌——這TM那哪兒是手啊——簡直就是一隻只放大了無數倍、鱷皮般粗糲的巨型蛙蹼,上面還粘滿了嗡嗡起降的綠頭大蒼蠅,真是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要多反胃就有多反胃。
“羅剎!”有個菜鳥修士剛剛走出時空隧道就碰上了這樣極具視覺衝擊力的大場面,嚇得一聲怪叫。
“不要慌!”那笛迅速掃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目前的置身之所似乎是一個位於茂密雨林中央的草地,四個步步進逼的大塊頭,已從正前方和左右兩側對大家構築起了一個完美的C形包圍圈。
新來的菜鳥下意識的瞥了瞥身後,那是一堵刀削般的崖壁,銀色漩渦般的時空隧道,如同年畫也似牢牢黏附在上面。
“別做夢了,退回去,掌教至尊是不會放過我們的!”那笛冷冷說道,她的家族不是第一次湧現修士了,一個初入行的新人如果完不成門派任務會是什麼下場,她太清楚了——軍人在戰場臨陣脫逃尚且有督戰隊的鬼頭刀伺候著,更何況是崇尚大道無情、物競天擇的修真者?
“我們唯一的活路,就是幹掉面前的羅剎,趟出一條血路!”
四個羅剎猛男在五丈外停住了腳步,拋掉藤弓箭袋一拍肩部的銅帽樞紐,一陣水壺燒開的噗嗤噗嗤噴氣連環響過之後,他們齊齊揭開了造型猙獰的兜鍪戰盔,露出了蓄有駭人的長髮綹,酷似帝王蟹的醜獰面目。
只是被他們高高突暴的碧綠瞳仁瞧了一眼,一群菜鳥修士的臉蛋竟有如被鐵掃帚刷過,心裡不覺又是一驚。
“婆雅稚?”那笛迅速推斷出了這四個蟹臉怪的種屬,他們的唇顎故意被割開了,如同四片分裂的觸手,喘息之間發出呼嚕呼嚕的怪響,不時隱現白森森的獠牙——在羅剎「溼、生、卵、化」四大種姓之中,這種割禮專屬於「卵生一族」的男性。
菜鳥們紛紛皺眉,婆雅稚未必是最能打的羅剎,卻一定是最難纏的豬皮膘。因為他們具有特殊的反重力體質,無翅也能飛。
四個彪形巨漢扔掉頭盔,嘴裡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通話,順道吐出了一串串骯髒細碎的泡泡。見到沒啥反應,獰笑著從背後抽出兩截亮銀色的金屬短矛,雙手一鉸,拼接成了一柄雙頭長槍,傲氣十足地對菜鳥們勾動了幾下。
雖然聽不懂羅剎的語言,但菜鳥們用膝蓋思考也知道這是對方在發出挑戰。
輕蔑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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