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佩安傷得很重。”郭諾眼裡充滿血絲,他抱著一隻圓圓的加溼器,皺皺巴巴的袖子上還有水珠。
“嗯,我知道。”除了點點頭,我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想來郭諾從不知曉齊佩安陷害我的事情,現在齊佩安又搞得如此慘烈,他就更沒必要知道那些過往了。
高喚聞聲從裡面出來,“郭諾,你知道誰撞的佩安麼?”
郭諾的嘴角向下拉了一下,沒立刻答話,反而眼神犀利地瞧向常雨林。
常雨林這次似乎不打算裝傻,“怎麼?和我有關麼?”那聲音懶洋洋的,實在不屬於“探病”應有的語氣。
郭諾似乎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壓制住伸手去扯常雨林領子的衝動。他收回目光,快步進屋將加溼器放好後才出來對常雨林道:“那貨車司機一出事就逃跑了,但又被我的人抓住了!”
常雨林低垂著眼簾,靜靜地等待他的後話。
“他收了別人的錢。”郭諾說到這看了我一眼。
高喚的暴脾氣已經忍無可忍,“到底誰把佩安變成這樣的?!”
“常雨林的夫人啊,張越岑。”郭諾充血的眼睛裡透露著對常雨林毫不掩飾的敵意和仇恨,“常雨林,要不要請你夫人出來解釋一下?你最好替我通知她一聲,即便她老爹可以隻手遮天,我也不可能讓佩安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人陷害!”
常雨林除了眼簾收得更低以外再無其他的反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卻如入定老僧般對郭諾的指責不置一詞。
“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常雨林終於抬起頭。
“呵呵,你能給我一個交代?你打算怎麼辦?”郭諾是商人,商人的本質是“實事求是”,他不可能僅憑常雨林一句似是而非的承諾便輕易相信他。
“想讓她受到身體上的傷害不可能的,其他的方式吧!”常雨林說這話的時候誰也沒看,他周身突然散發出一股莫名的冷冰冰的氣息。
郭諾沒再說話,他自己和郭家都是不可能直接去動張越岑的,那會損害他們商業版圖上的根本利益,所以他除了向常雨林施壓也沒有別的辦法。而且理論上來說,常雨林和張越岑既是一家,其實根本沒必要理會郭諾的控訴。
常雨林轉身衝我笑了笑,我以為他會說句“等我”或者“照顧好自己”之類的話,但其實什麼都沒有,他就這樣直接離開了醫院。
我依舊站在齊佩安的病房門口,無力和厭倦的感覺再次襲來。
“五月,你知道常雨林到底是誰麼?”郭諾輕靠在門口外,陪著留下來的高喚和我。
“誰啊?難不成也是個什麼二代?”高喚的話總是跟得那麼給力。
“嗯,他就是KC資本的太子爺。”郭諾無奈地笑了笑,“表面上是打工的,其實就是熟練下業務準備接班。別人都以為KC資本主要替投資人運作資產,殊不知他運作的資產大半都屬於他們自己的家族。如果他不是有這個身價,張越岑他們家又幹嘛非得威逼利誘地把女兒嫁給他。”
“你說什麼?常雨林是KC資本的太子爺?!”高喚對所有“貴圈”的八卦都格外敏感,更何況這種驚天內幕。
“威逼利誘?”相對於常雨林的身世,我更關心郭諾這幾個字的什麼意思。
“是啊,據說他們結婚的時候常雨林並不願意,當然這都是後來大家傳的。”郭諾看了高喚一眼,意思似乎是叫高喚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