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厲本就渾噩,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發出一聲比一聲沉的悶哼聲。
骨肉的打擊聲,壓抑的悶哼聲,如同一記重錘一下接一下打在所有人心上。
後到的朱霖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這一幕,嚇得直接頓步。
她不是被傅靳城揍人嚇到,而是被他臉上的表情嚇到。
傅靳城緊握成拳的指骨上染著刺眼的鮮紅,因為血色過多,那些血順著他抬起的手指流下。
觸目驚心。
可他的神情確十分冷靜。
冷靜到淡漠,彷彿他手下的不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而是一隻任人揉捏的螻蟻。
第一次,她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怕。
金殊看傅靳城似是要把陸厲給活活打死,但畏懼於他的一身氣勢不敢上前,立刻看向秦溪,希望她能出面。
秦溪收到了她的視線,再看已經被打得快面目全非的陸厲,忍無可忍,衝出去抱住他的手。
“夠了,別打了。”
被她拉住的那隻手肌肉緊繃,硬如鋼鐵。
傅靳城轉眸看她,幽深的眸像是一片觸不到底的深潭。
“心疼了?”
嘲諷的語氣,秦溪臉色微變。
但知道他在氣頭上沒跟他計較,繼續解釋道:“我不是心疼,只是覺得這樣太過分了。”
傅靳城的黑眸驟然陰厲,“你覺得過分的是我?”
秦溪知道自己的話觸怒他了,連忙糾正,“整件事明顯是有人在故意設計我和陸厲,為的就是讓你看到這一幕。”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餘光留意了朱霖。
她眼簾微微抬了一下,卻沒有跟她交鋒。
然後她才繼續看著傅靳城,柔聲道:“我和他真的什麼都沒發生,你相信我。”
傅靳城依然臉色很難看,他怒然抽回了手,“所以在你眼中,沒發生就值得原諒的。而我只是一個手染血腥的多事者”
“不是。”秦溪見他還是生氣,努力解釋,“我的意思是這件事交給警署吧,讓他們來查。”
傅靳城卻不想再聽,轉身就走。
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傅靳城走到門口,讓金殊主持釋出會,然後徑直走了。
“秦溪,傅總也是關心你,你別生他的氣。”文嵐見她不高興,出聲安慰道。
秦溪臉色不太好看,“我也生氣。”
“陸總!”
金殊急急從門口走進來,見陸厲還有意識,但眼角和鼻腔都在出血,立刻拿出隨身攜帶的方巾遞給他擦拭。
“謝謝。”陸厲的聲音很是嘶啞。
但他的傷勢應該不算重,還能自己坐起來。
“朱霖,你去備車,親自把陸總送到醫院去,等釋出會結束我再過去。”金殊吩咐朱霖。
“是。”朱霖立刻往外走。
秦溪這才走到陸厲身前,看到他滿臉的傷痕,頗為內疚。
但道歉的話還沒出聲,陸厲已經先道歉了。
“對不起,秦溪。”
陸厲縱然有錯,但卻不是主要犯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