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竹天說著想起了當年光景。
冬雪傾覆下的心海,一個白衣女子寂然端坐,她雙目幽靜,頸項白皙,四周皚晶紛紛飄落,溶染天地,銀裝素裹,在此,哪怕微小的一個黑點都異常顯眼。
“嗚嗚……”
天地間風雪忽急促。
白衣女子雙手捏大悟指,平放於膝。
原本,一切都很尋常,可不久,她的面容開始變化,白赤烏三色流轉,黛眉微蹙,隱隱有些急火攻心,周圍生長出一株株的時光雪汐花幻象,溯風迴轉。
茗洛與梵竹天相視一眼。
黎仙主闖境時太過強硬,凍結住了整個心海,不如歷代花海仙主那樣穩固,如今只怕有些根基漂浮。
“咔嚓……咔嚓……”
接連不斷的破裂聲音,從白衣女子周圍開裂冬雪晶地中傳出,心海的微光亦從裡面漫溢位來,而一株株盛放的時光雪汐花上面,三種顏色快速交替,漸漸凋零。
茗洛與梵竹天神色駭然。
“不好,黎仙主衝境太快,這是心魔滋生,如果壓制不住,很可能會造成大道傷勢,搞不好會跌落境界。”
茗洛無比焦急。
可是,她們與黎仙主,相差實在太大,縱然知道是何情況,也沒法幫忙。只能靠黎仙主自己的意志自己挺過去。
“大道若青天,神返合自然,空性清比聖,造化夙所稟……”
正當兩位神尊眉宇緊皺,心急如焚,無從幫助時,一個蒼老徐緩的聲音,忽然迴盪在了冬天雪地的心海。
一句句特別的宇道箴言,宛如有著平復神魂,安撫心靈力量,迴盪之下,竟使得白衣女子的面容逐漸恢復平靜。
“涓流不應老,何必求神烎?孤逢星天漢,誰辯舊人間……”
神秘蒼老的聲音沉穩而有道韻,一言又一言,流淌過虛空,壓制住漫天寒氣,在兩位神尊驚奇的注視下,止住這無盡風雪,令萬籟重歸無聲。
“黎仙主的氣色好轉了!”茗洛驚喜。
“這是哪裡來的聲音?裡面蘊含宇道真韻超凡脫俗,是……何人所作?”梵竹天見黎仙主好轉,又開始疑惑,左右四顧,想尋找聲音的來源。
然而茫茫雪地,一片銀白,無比干淨。
道言不知從何而來,始終不急不緩吟誦著。
久而久之。
白衣女子周圍,特殊的景象消失不見,紊亂的氣息亦恢復平和,她慢慢睜開了一雙神采奕奕的幽汐眸子。
立刻有神輝綻放,整片天地,似乎在這眼神中得到洗刷滌盪。
“黎雪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白衣女子長身而起,朝著一個方向一拜。言語中帶著感激。
梵竹天和茗落這才發覺,不遠處的雪地,多了一道邋遢的身影,手裡持著一個黃葫蘆,酒香飄逸,就聽得笑聲:“這代花主封聖的氣派真不小啊,整個心海都被冰封了,星海蒼穹那幫人該哭嘍!”
“敢問前輩名諱?”
白衣女子絕美的容顏上,雙眸剔透,美到令人失神。
她知道,靈氣宇宙有一些奇人異事,深藏功與名,可一但出手,卻石破天驚,讓一些盛名已久的聖地瞠目結舌。
“老夫名為……唉,還是不說了吧,說了你們也不知道。相見即是緣分,老人家這本秘籍就拿給你去參悟吧,好好用功,將來祈願蒼天,消彌世間禍亂……”
邋遢老者沒說自己身份,右手在懷裡反覆掏了掏,摸出一本破舊的古籍,紙頁漆黑沒古舊,隱隱還有股臭烘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