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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的早上，清新的可人，雖然有些寒風，然而一早的陽光卻讓春的氣息甦醒了過來，早上起床的時候，張德利已經不在了房間之中，我看看那時鐘，不過八點半而已，心中有些奇怪，覺得這張德利起的未免也太早了一些，昨天夜裡，他可是捧著那本孫子兵法看了一夜，我百無聊賴也問他拿來看了幾眼，可翻來覆去，卻也只覺得這書裡真的沒有什麼內容了，不過就是最為普通的一本孫子兵法，看了一陣子覺得眼皮發沉也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半夜醒來的時候，倒是還看到張德利捧著書極為認真的在看，那時候，怕是有兩三點了吧，這傢伙，起的還真夠早。
“吃飯吃飯。”我起來洗了把臉，就聽到房門咔嚓響了一下，急忙走出來看的時候，張德利已經拎著包東西走了進來，嘴裡還笑呵呵的嚷著：“有豆漿，有包子，還有油條，不知道你愛吃什麼，都買了點，不過，可別浪費啊。”
“你幾點起的？”我接過那包東西來之後先拿出個包子咬了一口，然後就好奇的問道：“昨天晚上，你很晚才睡吧？”
“是很晚，不過，總算沒有浪費時間，找到了些東西。”張德利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血絲，然而臉上卻是沒有一點疲倦的樣子，神情興奮的像是中了彩票，也不吃早餐，直接跑到了房間裡拿出那本孫子兵法翻著對我說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說他是留了一手的，這些帶著點的字，就是他要教給咱們的！”
“這麼多，你都找出來了，真是有耐心。”我楞了一下，捧著那孫子兵法瞪大了眼睛才在字眼裡找到些小黑點，不過分佈的卻是極為鬆散的，東一張，西一頁，一百多頁這麼翻看下來，對誰都是一種折磨，我只是讀了幾個字，就已經受不了了，趕忙對張德利說道：“這怎麼能看，到底寫的是什麼？”
“我希望這世間的人都能成為不羈之民。受到他人虐待時有不屈服之心，受到災惡侵襲時有不受挫折之心，若有不正之事時，不恐懼修正之心，不向豺虎獻媚，不向豪強屈膝！”張德利興奮的掏出一張紙條來大聲的唸了出來，唸完之後還不忘拍著我的肩膀叫道：“如何，是不是很來勁！”
“這，就是先生要教給我們的東西嗎？”我楞了一下，這番話的確讓人心潮澎湃，可話說回來，我們要學的不是騙術嗎，難道這就是騙術的真諦，話說那些電影小說裡什麼武功的秘訣，都是些不著邊際的話，可騙術又不是武功，我背熟了這句話就能開竅嗎，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人無法相信。
“這，是信念，我們，暗墨的信念，有了這東西，即便是死了，也知道死的光明，死的其所！”張德利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臉上的神情變的嚴肅起來，很認真的看著我說道：“他是個了不起的人，他想保護這個天下，而我們，就是他保護天下的武器，我們是他的刀，他的槍，他的盾，他征服天下的武器！”
“可騙術呢？”我依舊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要是沒有本事，又要如何去保護這個天下呢？”
“孫子兵法難道不是騙術嗎？”張德利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說道：“昨天我看了一夜，覺得這中間的道理都是相同的，什麼調虎離山那難道不是騙術嗎，不過你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菜鳥怕是理解不了的，我既然入門的早，先生又囑託我照顧你，那自然是要儘儘義務，今天就帶你先練練手，順便讓你看看，什麼叫信念。”
“有目標了？”我點點頭，雖然不大理解他這所謂的信念，可還是為能出去做事而感到高興，我實在是太想證明自己是個有用的人了，況且，我還揹負著許多東西，雖然總有一天我會重新站在王默平的面前告訴他如今的我已經不是呂下阿蒙，然而我希望的是，這一天不要來的太遲，只要我在進步在成長，那麼，這一天的到來，就會加快。
“今天早上出去溜達，看到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在貼傳單，就是這個，你先看看。”
張德利點點頭，遞給我一張紙，我低頭一看，忍不住奇道：“這又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招工嗎？”
“這難道是普通的招工了？”張德利眼睛一瞪，敲了敲那張傳單，說道：“你看看，說什麼招*，日薪三千，當日結清，有這麼好的事情，他們自己怎麼不去幹，穿的破破爛爛的，一看就是混不好的樣子！”
“這是小姐和少爺乾的吧？”我仔細看了一眼那傳單上的東西，突然有些明白這傳單招聘的到底是什麼人了，我雖然是個沒怎麼接觸過社會的大學生，可這種寫的並不十分隱晦的東西還是明白的，裡面說的清楚，說他們有夜總會和酒店的業務，需要這些招聘到的人去服務，要求長相身材都要出色，給的錢又多，自然就是色的情行業裡的了，我雖然不大喜歡這種東西，可想的也不太多，奇道：“他們做小姐做少爺還不是你情我願，我們管得著嗎，你不是說不管這種閒事嗎？”
“是你情我願咱們管不著，可咱們得賺錢啊，他們自甘墮落自己送上門去挨騙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也不存在他們遭了什麼委屈要咱們去幫忙，但這兩種人都沒什麼好同情的，騙他們的錢心安理得，老爺子說了，咱們做案子是不能亂來的，要是這樣，那能下手的地方就不多了，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可不能錯過。”
“可你又怎麼知道他們是騙人的，說不定是真的呢？”我對於騙這種人沒什麼意見，只是有點好奇，話說現在這社會幹什麼的都有，這種也不例外，可他怎麼就知道是騙人的而不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這麼貿然上門去騙人家的錢可是很危險啊，誰不知道做這種事情的都是社會上混的，人家十幾個紋身大漢衝出來我們就完了，騙錢雖然不錯，可安全總要考慮考慮的。
“我跟著去看了。”張德利得意洋洋的說道：“咱們這行最講究個心細如髮，做事情不能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非得先調查清楚了再動手，你別看我長得像個粗人，可心裡卻是很仔細的，早上的時候看見那幾個鬼鬼祟祟的就跟著他們走了一趟，他們在個五星級酒店落腳，我問了服務員，房間是昨天晚上才開的，又打了上面這個電話，他們吹的天花亂墜，我說我長的有點不好看，問能不能通融通融，他們一點都沒猶豫，反倒安慰起我來，說現在的主顧口味都不一樣，有的就喜歡我這樣的，讓我趕緊去面試，甚至還捏造出個晚上有大客戶上門的訊息，說是一等一有錢的富婆，我說不定一下子就發達了，他妹妹的，我這種的都能當少爺，傻子才會相信！”
“那咱們怎麼動手呢？”我點點頭，強憋住了笑，張德利這話說的真是太對了，他這樣的的確是不能當少爺的，太黑了點，太矮了一點，樣子太難看了一點，我正在想著這當少爺的條件之時，就看到張德利的眼睛賊不溜秋的在我身上打轉，不由的嚇了一跳，驚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你倒是像個少爺啊，白白嫩嫩的，樣子也不錯，很帥氣，身上還有一股子落難的風塵味道，你要是去面試，人家一定收你。”張德利繞著我轉了個圈，然後就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問道：“怎麼樣，你要不要去試試？”
“開什麼玩笑？”我一愣，忍不住搖頭說道：“我去幹那個幹嘛，你不是說了嗎，那是騙人的，明知道是騙人的，我還送上門去，那不是傻子嗎？”
“是讓你學習學習人家都是怎麼動手的，他們這個局到現在來說還是挺有用的，因為針對的人比較特別，而且這些人受了騙之後也不好意思到處亂說，所以別看這種小廣告到處都是，可正兒八經的知道里面有多少貓膩的卻沒有幾個，你可以去看看，瞭解一下，學習一下。”張德利嘿嘿一笑，似乎是愈發的覺得他這個主意不錯，狠狠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遞給我一個手機，說道：“去吧，少年，挺有意思的，你去試試，我看著你，出不了事情。”
“萬一出了事情怎麼辦？他們人不少吧？”我心裡有些擔憂的問道，張德利剛才說的清楚，他們有幾個人呢，且不說他們這幾個人的體格，就憑著人數，我們也吃不了好，畢竟我和張德利都是一般正常人，第一沒肌肉，第二沒武功，正常人對正常人，那人數可是很關鍵的因素，要是出了事情，張德利能衝進去救我出來？這個我可是不大相信的，弄不好兩個人就一起陷進去了。
“讓你去你就去，哪裡這麼多廢話，我山人自有妙計！”張德利拍了拍我的肩膀，就這樣子，把我硬生生的給拉出了門。
下面的事情就是有些無奈了，我雖然覺得有些不妥，可張德利說的這麼自信我也不好不給他面子，而且昨天和小黃毛那一次我還幫了倒忙，今天有這個機會表現一番我心裡也是願意的，於是乎就按照小廣告上的號碼打了過去，那邊的人倒是熱情，先介紹了下前途和錢途，然後就是約我面試，說的話也是和他們說給張德利的差不多，說晚上就有生意，如果缺錢的話，這個機會一定不能放過，我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之後，就被張德利拉上了計程車，我們一道來到了那個洲際大酒店。
“我是來面試的啊！”電話裡問好了房間號後我就上了樓敲開了門，一開門我倒是愣了一下，上樓的時候張德利就叮囑我把手機開啟，我們兩個連線一直可以監聽動靜，他還說讓我咳咳做暗號，要是裡面有男人，就咳一下算一個，可他沒說裡面有女人啊，開門的是個徐娘半老的四十多歲女人，裡面除了她之外，還有個二十多的小姑娘，除了這兩個女人外，那個接電話的男人還有張德利說的那幾個穿著破爛的小混混我是一個都沒見著，這下子可難為壞了我，無奈之下只好問道：“就你們兩個女的啊？”
“哦，他們都在隔壁打牌呢，我們負責面試。”那女人先請我坐下，然後隨口就問了幾個問題，不過就是年齡體重身高，還有身體健康與否，剩下的就是那男人在電話裡說的那些，先是說了說他們這工作的性質，這女人倒是不隱晦，說他們就是這酒店裡做生意的，和酒店有合作，到了晚上給酒店裡的客人們搭橋牽線，然後收個提成，待遇什麼的就要看自己本事，他們一個人就收百分之三十的提成，介紹完這些之後，那女人就說了：“小夥子我看你素質不錯，一定能成為我們這裡的王牌，怎麼樣，今天晚上來上班吧？”
“沒問題啊，我時間很方便的。”我十分無奈卻面帶微笑的這樣回答道，說起來這件事真是讓人哭笑不得，我步入社會後的第一筆大錢是靠著搶的劫中學生弄來的，然後第一份正式的工作居然是做鴨子，可張德利早就叮囑過我，說是肯定能透過面試，要是人家讓我去上班，我得答應，其他亂七八糟的也說了不少，總之就是人家說什麼我都答應就是了。
“恩，那下面咱們就辦一下手續吧。”那女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咱們這份工作呢，風險是有一點的，但你也不要害怕，咱們和公安局都有關係，萬一出了事情也能幫你解決，總之公司是不會坐視不理的，平時客人那裡出了事情，公司也有辦法幫你搞定，這個你可以放心，但是公司也需要下你的身份證，也好留個檔案，就當做大家互相讓對方放心不是？”
“可以啊。”我又能說什麼，乖乖的把張德利早就準備的身份證遞了上去，說起這身份證，也是神奇，張德利的包裡有十幾張，挑了個和我最像的給我，我問他是哪裡來的，他就說是火車站管清潔工買的，還說那邊小偷偷完了錢包一般都不要身份證的，直接和錢包一起扔在垃圾桶裡，清潔工每天能收幾十張，買的也便宜，五塊錢就是一張。
“有點不像啊。”女人接過身份證來一看，就問了起來。
“那時候照片照的早，你也知道，身份證的照片都很失真，那時候我胖點，現在減肥了。”這說辭不用說也是張德利交代好的，那身份證的主人是個白胖子，和我的確是不大像的。
“對了，還有一點，我們規定要穿統一的制服，這個服裝的費用是需要你們自己掏腰包的，還有押金，這個押金一個月之後就退還給你，一共是五百塊錢，你先交一下吧。”
“原來是這樣…”我愣了一下，總算明白過來張德利為什麼說這個是要我體驗的騙局了，如果交了押金然後他們跑了，那我就傻了，可張德利之前說的清楚，不管人家要我做什麼，照做就是了，沒辦法，我就掏出張德利臨行前給我的鈔票，數出幾張來遞了過去。
“可以了，晚上八點上班，地點等電話，你現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好好睡一覺然後好好吃一頓，晚上說不定會很忙，到時候一晚上不睡也很正常，年輕人雖然體力不錯，可還是要注意保養的。”女人遞給我一張押金條之後，就笑了笑，還伸出一隻手來和我握了握，說了句合作愉快把我送出了門。
“怎麼樣？”我出門之後剛走到電梯，張德利就從一邊竄了出來，嬉皮笑臉的問道：“這工作還不錯吧？”
“不錯什麼啊，都交了五百塊錢了，這下可好，他們要是跑了就是白送錢了，說是讓我晚上八點上班，等著八點的時候，保準一個人都沒有，現在你總得有個說法吧，不然我這一趟就是來送錢的白痴了。”我攤著手抱怨道：“還有，你不是說有幾個貼廣告的男的嗎，怎麼裡面就兩個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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