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景焱病重?”傅驪駱不禁轉眸驚了一聲,“前些日子他不是剛從五俸衙門的監牢裡放出來了麼?何來的病重一說?”
她故作驚歎。
宇文景焱傷了慕容楚瑜的命根子,遂被五奉衙門的總管大人張之洞抓去了勞監,有道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宇文景焱身為世子,光天化日之下當眾傷人,自是不能僥倖逃脫罪責,張之洞抓人倒也是秉公行事,便是當今聖上也不能為宇文景焱開罪一二。
只是眾人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向兩袖清風公正嚴明的張之洞張大人,實則是慕容靖宇的幕僚之賓,宇文景焱害慕容楚瑜傷了身,慕容靖宇豈會輕易饒他,據傳聞說,宇文景焱雖被放了出來,但到底是受了一身的罪,幾月間,安南王府行行出出的太醫們絡繹不絕,安南王府好生的熱鬧!
時下見古心月一番哭訴,又聽聞青娥郡主前來拜訪,傅驪駱心下甚是通透起來。
把對宇文景焱的惡寒隱了下去,傅驪駱抿著唇角去撫地上的古心月,無奈嘆著氣道:“你這又是何苦來!那宇文景焱那般對你,如今你全然都忘記了麼?如若你真的要去,我也攔不住你,你自己當心注意著些為是。”
古心月眨著水盈盈的杏眸頷首,端的一副乖順的小模樣,“謝長姐成全,我自當小心注意。”說罷,起身疾步出去。
望著古心月纖細的背影愣神,傅驪駱不由得輕嘆一口氣。
縱使那宇文景焱那般**她,這古心月卻還一往情深,想來真是難得!沉了思緒,傅驪駱又漸漸犯難了起來,青娥郡主還在前廳候著自己呢!想必也是為宇文景焱而來,先前還在想若是青娥郡主求自己什麼,自己若是能做到便一口應允了就是,時下想想,還真是做不到!
大冢宰花廳
一襲繡金蓮纏枝褙子下襯秋水百褶宮絛裙的清秀少女正默著吃茶,心下卻禁不住的泛起嘀咕,等會該怎麼開口為好!先前宇文景焱來大冢宰府大鬧一事,她早有耳聞,倘或人家古大小姐不願前去救診,也是情有可原。
說到底,宇文景焱如下這般苟延殘喘也是他時常罪惡的下場。
也怨不得他人!
若不是看在故去的安南王爺對自己有眷顧照拂的情面上,她青娥才不願跑這一遭!
無聲的勾了唇角,青娥睨著眸子去看正廳前方的四角帷幔處....
“青娥郡主。”傅驪駱輕輕看了青娥一眼,面上含笑著行了過來。
“古大小姐,突然叨擾,還望莫要見怪。”青娥撫著蔥指起身,粉頰攢著梨渦淺笑,因為心中忐忑有事,聲色倒沒了往日的輕柔,嗓音沙啞的仿若刮過草地的輕風。
寒暄了兩句,兩人便落了座。
傅驪駱露出疑惑神色,一雙碧空明亮的眸子微眯,她捧著青瓷茶碗淺笑道:“青娥郡主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若是我能辦到的,必定盡心為之。”
青娥目光直接落在手上絳色的茶碗裡,用眼角的餘暉瞥見對坐上的少女神色安然,她一直緊繃的唇角微不可查的鬆懈了幾分,定了定神,她沉默了片刻便直言不諱的道:“不瞞古大小姐,如此前來是有一事有求於古大小姐....”
既來之,則安之,與其懸著,倒不如開門見山的說了來。
眉頭蹙成一道尖,傅驪駱“哦”了一聲,又輕柔的看著青娥笑:“青娥郡主想要我做什麼?”
牽了牽嘴角,青娥面色平靜的揚唇:“世子哥哥病重,請了好些大夫都不中用,便是太醫院的御醫們也是束手無策,聽聞古大小姐醫術精妙,所以特來請古大小姐過王府一遭前去為世子哥哥行診,不知古大小姐是否願意?”
神情無波默默,傅驪駱正欲開口,一抹修姿從山光冬日大插屏東側的甬道行了過來,慵懶帶著磁性的嗓音傳了過來,“她現下沒空,宇文景焱便是死了也是他自作自受,誰讓他平日那般為非作歹!如今是老天要收了他,便是玉清真人、如來佛祖也不會救他那個壞廝!”
緩緩行來的男子玄衣青靴,身姿挺拔,相貌俊逸,即便是冷言冷語,也讓人生不出惱意,青娥掬著面色看他,俏臉微微訕紅了起來,絞了掌心的帕子,她顰眉去望對坐的傅驪駱,撫腮望著徐步上前的男子,傅驪駱清著喉嚨向青娥介紹:“這位是竇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