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意停住腳步,掙脫了齊瑾之的手。
女人恭敬的表情下,還藏著疏離。
齊瑾之沒想過再次見到聶雲意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今天若不是有人給他打電話報信,只怕下次見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她的變化實在太大,她口口聲聲說著齊先生,保持最恰當的距離。
齊瑾之心裡發堵,“你還在怪我?”
“齊先生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非要我說的直白麼?”
齊瑾之一一細數,“怪四年前我沒有幫你,怪我在出事後勸你認罪悔過,怪我不曾去找你。”
“可如果不是這樣,你什麼時候才能知道自己錯了,難道到了現在,你依舊認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聶大小姐,所以可以隨心所欲,就算錯了也不認嗎?”
聶雲意怔怔的望著他。
錯?
又是錯!
齊瑾之皺著眉,滿臉的正義,彷彿站在道德制高點,譴責著一眾凡人。
心口好像被一雙大手狠狠揪住。
可很快,她釋然了。
連親生弟弟在聽到四年前的事時,都因為覺得蒙羞而毅然決然的跳樓要去死,她又怎麼能要求一個朋友理解她?
聶雲意嘴角扯出自嘲的弧度,她向後退了一步,“齊先生說的是,我是個爛人,惡人,不知悔改的罪人。”
“我不敢怪齊先生指責我,畢竟我殺了人,像我這樣的爛人,齊先生還是不要靠近,免得你弄髒了您。”
她語氣風輕雲淡,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事,嘴角自嘲的笑意深深刺痛了齊瑾之的眼睛。
他是不是說重了些?
“雲意,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卻被巧妙避開。
聶雲意對著他鞠了一躬,“齊先生,我還要工作,希望您在華興會所玩得開心。”
說罷,她裹著一身疲憊轉身離去。
齊瑾之望著背影,腳像是灌了鉛,良久,他暗罵了一句“草!”
酒精的後勁很大,聶雲意頭暈的厲害,胃裡也一陣陣翻湧。
她快步跑進洗手間,扶著馬桶狂吐,胃裡已經沒什麼東西,吐出來的全是膽汁,苦的讓人打顫。
許久她才勉強站起來,走到洗手檯前就著涼水隨便抹了把臉。
從洗手間出來,聶雲意頭暈腦脹,她扶著牆,行走的緩慢。
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眼前,聶雲意順著褲腿看上去,待看到那張臉時,清醒了大半。
她直起身子,低聲說:“蕭先生晚上好。”
說罷,她腳步加快,想要逃離。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