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傅諾生辰那天,傅家處處張燈結綵,卻像死一般寂靜,傅家一大家人圍坐在了一起,卻沒有說話。
傅夫人不停地張望著外面,拉著傅大人的袖子,焦急地問道:“老爺,諾兒怎麼還不回來?飯菜都涼了,怎麼還不回來,太晚了,老爺.........”
傅大人低著頭,輕輕地嘆口氣,並不說話,傅夫人見他這個樣子,不滿地說:“去年諾兒的生辰就沒有回來,今年一定好好過,老爺,你心裡還有沒有諾兒,諾兒她都十一歲了。”
說完,傅夫人又看著一旁的傅恆,說道:“恆兒,你去看看你妹妹,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晚不回來。讓她快點回來。”
傅夫人話音剛落,挨著傅恆的傅賓沒有忍住,豆大的眼淚吧嗒一下落在了桌子上面。
“賓兒,你哭什麼?”傅夫人問道。
傅賓依舊不敢抬起頭來,只是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孃親,我這是高興,我妹妹也都這麼大了。”
傅夫人聽了,笑著點點頭,說道:“是啊,諾兒都十一歲了。”
傅恆趕緊捅了捅傅賓,站了起來,說道:“孃親,我去看看諾兒。”說著,便快速地往外面走,等著走遠了,傅恆這才沒有忍住,靠著一棵樹,擦了擦眼淚,他的妹妹只活到了十歲,沒有看到十一歲的秋天。
孃親讓自己找傅諾,可是去哪裡才能找到她,若是能找到,就算付出再多,他也願意。
等著平復了心情,傅恆這才又回了院子,飯菜已經看不出來一絲熱氣傅夫人見傅恆回來了,著急地問:“恆兒,諾兒呢?她去哪裡了?”
“孃親,太晚了,諾兒貪玩,玩得太晚了,已經睡了,等明日再說,孃親,你也早些休息吧。”傅恆不忍看向傅夫人失落的樣子,將頭別過去,硬著頭皮撒謊。
傅夫人聽了,一屁股坐了下去,她愣愣地,沉默了很久,這才遲緩地轉過頭看著傅大人,說道:“老爺,你不要騙我,他們都騙我,你不能騙我,你告訴我,諾兒是不是回不來了。”
傅大人看著傅夫人,艱難地點了點頭,又擦擦眼淚,周圍的空氣都快要凝固了,大家都沉默著,不敢做聲。
過了好久,傅夫人這才緩緩地站了起來,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往出走。
傅恆和傅賓見此,怕傅夫人受不了,一下子跪在了傅夫人跟前,傅鈺和傅然也跟著跪在了後面。
“孃親,你沒有了諾兒,還有我們,孃親,兒子不能沒有孃親,諾兒也希望孃親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諾兒才能放心。”傅恆和傅賓一左一右拉著傅夫人的衣襟,倆個人泣不成聲。
“我知道,我能感覺出來,諾兒她就在我身邊,她捨不得離開,孃親知道,諾兒放不下我們,等過幾日,讓幾位大師替諾兒好好做場法事。我沒有事,只是累了。”
傅夫人緩緩地說著,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只是目視著前方。
“賓兒,恆兒,你們孃親需要好好休息,你們也好好休息,妍雨,你也早點回去吧。”傅大人看著一旁偷偷哭著的王妍雨,嘆口氣,走到傅夫人跟前,說道:“夫人,咱們走吧。”
傅夫人輕輕地點點頭,倆個人一起出了院子,傅恆和傅恆哭成了一個淚人,這場宴席不歡而散。
半夜時分,王妍雨覺得睡得極不踏實,她夢到了一身是血的傅頌,嚇得她從夢中驚醒,只覺得口渴極了,拍了拍胸口,準備下床喝點水。
外面的丫鬟聽到動靜,便走了進來,點亮了燈,問:“大少奶奶,可是渴了奴婢給你倒水。”
王妍雨被丫鬟攙扶著到桌子旁邊坐下來,一口氣將杯子裡面的水飲盡,心有餘悸地看著身邊的大丫鬟,說道:“我剛剛做了一個極不好的夢,真是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