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的臉上罩了一層冰霜,胸腔急劇起伏,身軀微微顫抖,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
晴雯使勁壓低腦袋,雙手捂著胸口,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能鑽進去!
賈政指著晴雯道:“還不快將這銀婦給我打出去!”
跟在賈政身邊的兩個僕從一聽,立刻如狼似虎的衝了上來,不由分說,就要將晴雯拖走。
沈亮擋在了兩個僕人面前,穩如老狗。
僕人一臉為難道:“二爺,老爺發話,我等不敢不聽,您就別為難小的了。”
換做以前,這僕人肯定二話不說,拖著晴雯就走。
但今天不行,這個人畜無害的寶二爺變了,昨日李嬤嬤母子倆被趕出賈府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沒有人敢懷疑沈亮的狠心。
能對自己乳母下此狠手,換作旁人,還不得把骨灰都揚了?
沈亮轉頭對賈政道:“父親,我就不信您年輕的時候,不會年少輕狂,沒有跟小侍女一起晨練,再說了,您看我這身體!”
他展示了一下強壯的肱二頭肌,“如此血氣方剛,再沒有個疏通的渠道,還不得給憋壞了?”
賈政像樽冰雕一樣立在小院中央,手指握的咯咯作響,狹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好似眯眼的關公,隨時準備暴起傷人。
“孽子!昨天我居然信了你的鬼話,說,這是不是李嬤嬤說的那個襲人?”
沈亮乾咳兩聲,道:“父親大人,她是晴雯,四年前祖母賞給我的丫鬟,不是襲人。”
“什麼?”賈政怒火更盛,“你居然還有一個?看來你這院子裡藏汙納垢,已經成了淫窩!想我賈家乃詩書翰墨、鐘鳴鼎食之家,居然有你這個不肖的子孫!”
“賈家如果交到你手裡,我還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賈政氣的打起了擺子,沈亮趕緊從方桌上取下一個團凳,塞到賈政屁股底下。
賈政氣哼哼的坐下,不住的撫著胸口:“說,還有多少婢女跟你行苟且之事?今天一併找出來,我把她們都給打發了!”
啊?
沈亮傻眼了,這可不是個好訊息!
他這一身的神通,全靠跟襲人雙修得來,如果身邊沒有漂亮丫鬟,他還跟誰雙修?
沈亮斟酌再三,說道:“父親,其實我是有苦衷的。”
“跟婢女睡覺還有苦衷?你跟我說說,我倒想聽聽這千古奇聞。”賈政也是氣迷了心。
沒辦法,任何一個父親,大清早的看到自己兒子跟女孩子摟摟抱抱,都會是這個反應。
沈亮淡淡一笑,朝賈政說道:“回父親,聖人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既是您的兒子,自當承擔起為賈家開枝散葉的責任,我哥哥賈珠雖然早亡,起碼他還留了一條血脈,日後賈蘭學業有成,也能光耀門楣,也不枉我大哥來這世上一遭。”
賈政聞言一愣,細細想來,沈亮的話不無道理。
沈亮繼續道:“我雖不才,可也是您的兒子,也是賈府的一員,如今寧國府珍大爺那邊三代單傳,蓉哥兒媳婦結婚幾年都不見動靜,換做是您,您是願意看到自己家族家丁興旺,還是願意看到家族人丁稀少,無以為繼?”
賈政掃了他一眼,悶聲道:“當然是家丁興旺,人越多越好!”
“對嘍!”
沈亮開心的拍拍手道:“我現在不就是在為賈家的繁榮昌盛做努力嗎?您看我,一早起來,就鍛鍊身體,增強體質,既是為了日後進學打下堅實基礎,也是為了長命百歲,正所謂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
“人徒知枯坐息思為靜德之功,殊不知上達之士,圓通定慧,體用雙修!即靜而動,雖攖而寧。”
沈亮說的一套一套,賈政聽得一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