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亮聲音不徐不疾,李嬤嬤並李貴兩個人的臉色卻漸漸蒼白起來,李貴額頭冷汗冒出,身子微微顫抖打起了擺子。
這是一份典當行的賬簿,在座諸人皆能聽懂。
只是大家都不明白,沈亮讀典當行的賬簿有什麼意思。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沈亮終於唸完,合上賬冊,長出了一口氣,道:“李貴、李嬤嬤,你們有什麼想說的?”
賈政不理俗務,所以沒有機會去典當東西,也聽不懂沈亮說的是什麼。
“寶玉,你剛才念得是什麼?”
沈亮嘴角彎起,露著譏諷,眼神凌厲的看著站在李嬤嬤身後的李貴,道:“老爺問你話呢,怎麼不說話,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TMD叫做驚喜!”
沈亮將賬冊扔了出去,砸中李貴的腦袋。
李貴哎呦一聲,捂著頭蹲了下去。
旁人只覺得他在假裝,實際上沈亮現在的力量已經不比正常成年男人差多少,這一下,直接砸的李貴太陽穴上了。
賈政不喜,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寶玉,有話好好說,怎麼動起手來了?”
沈亮回頭看了他一眼,心裡有些悲涼。
賈家以軍功爭得國公之位,他的子孫後代,卻都是舞文弄墨的酸臭腐儒!
這一幕如果讓賈源、賈演看見了,怕不是要從棺材板裡跳出來。
沈亮指著李貴道:“方才賬冊裡所述之物,皆是我院內丟失的東西,你問問他,我府上的東西,如何到了典當行裡去了?”
豆大的汗珠不停從李貴腦袋上滾落下來,他萬萬沒想到,沈亮居然發現了他銷贓的當鋪,還拿到了賬冊,這下真是百口莫辯。
早知如此,他絕對不會慫恿李嬤嬤回賈府。
不過李貴好歹服侍了賈寶玉那麼多年,熟知自己這個公子哥兒的秉性,立刻跪地磕頭:“二爺,都是小人豬油蒙了心,以為這些是二爺不要的垃圾,所以就拿出去變賣了,只不過忘記跟二爺說了。”
“本想過些時日就跟二爺承認錯誤,沒想到二爺明察秋毫,居然提前發現了!”
“我的母親是二爺的乳母,小人不才,願做二爺的乾弟弟,以後只要哥哥發話,弟弟我上刀山、下油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二爺!”
沈亮冷笑道:“她是哪門子的乳母,不過仗著我小時候吃過她幾日奶罷了,如今逞的她比祖宗還大,現在竟然還裡通外合,偷我房內的珠寶玉器!”
“小時偷針,大時偷金,再過幾年,你們娘倆怕不是要連我這勞什子通靈寶玉也要偷去變賣了?”
沈亮登時發作起來,摘下那玉,狠命摔去,罵道:“什麼罕見東西,連家裡進賊了都不知曉,還說什麼通靈不通靈,我去你的吧!”
如此行徑,嚇得眾人一擁而上,爭奪那通靈寶玉。
史老太君急的摟了沈亮,道:“孽障!你生氣,打人罵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家裡出了賊,交給官府查辦就是,你這不是自損一千,傷敵八百嗎?”
李貴、李嬤嬤:合著我倆連塊破石頭都比不上?
沈亮也不摔玉,抓起桌上的茶碗照著李貴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