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玥臺今年已經78了,但是常年養尊處優,身體倒還硬朗,白麵長鬚,花白的鬍子垂的老長,穿著一身錦緞黑袍,精神矍鑠。
那些前來混吃混喝的同村人,見到葛玥臺都要喊一句:“葛老爺您吉祥。”
葛玥臺則笑呵呵的跟他們點頭,一邊摸著長長的鬍子,一邊摸著剛娶進門的第十二房小妾的小手。
後廚的廚房裡忙得熱火朝天,蒸汽充斥著屋子,讓人如墮迷霧,幾乎要睜不開眼。
一個體型胖嘟嘟的婦女指揮著廚房的幫工,殺豬、退毛、放血、掏豬下水。
她是小妾的母親劉寡婦,自打她的女兒嫁給葛玥臺後,原本瘦的跟竹竿一樣的劉寡婦,就像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
她現在是葛玥臺家裡的廚娘,專門負責廚房後勤。
“都給我機靈點,加快速度,今兒可是葛老爺的大喜日子,不許給我掉鏈子,誰要是耽誤了老爺的喜事,我就讓他收拾鋪蓋滾蛋!”
劉寡婦嗓門大,唾沫星子到處飛。
幾個幫工的廚娘對視一眼,都不敢說話,劉寡婦十分滿意現狀。
自打她丈夫走了以後,她一個人拉扯著四個孩子,又沒有別的營生,只能面朝黃土背朝天,在土裡刨食。
去年她家最小的女兒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被葛玥臺看上了,娶進了府裡,成為第十二房姨太太。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劉寡婦一家人就順勢住進了葛家。
她的三個兒子做了葛家的長工,每月都有500文的月錢,就連她每月也有500文,算上在後廚吃拿卡要,光她一個人,一個月就能攢一兩銀子。
劉寡婦已經盤算好了,等再攢一年,就給自己的大兒子娶媳婦,畢竟自己大兒子今年就三十歲了,在古代,已經算是老男人,再不傳宗接代,她可對不起老劉家。
葛玥臺是前前朝的進士,官至禮部員外郎,從四品的京官。
在神京城裡,隨便扔塊磚頭,都能砸死一大片跟葛玥臺差不多官職的,但是在葛家村,葛玥臺那就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村裡的百姓都說葛玥臺是文曲星下凡,跟著葛老爺混,有飯吃。
葛玥臺笑呵呵的看著絡繹不絕的村民,忽的聽見大門外有吵鬧聲,出門一看,原來是幾個要飯的叫花子想要進來蹭白食,被看家的護院給攔在門口。
幾個叫花子也不知打哪兒來的,衣不蔽體,為首的中年花子,只穿著一隻草鞋,另一隻腳丫子光禿禿的露著,腳指頭凍得烏紫,裂開的口子裡不住的往外泛黃水。
其他幾個花子形容更是悽慘,臉黑的跟煤炭似的,頭髮也不知道多久沒洗,全部板結在一起,看不出原來的形狀。
門子惡狠狠的踹著幾個花子,像驅趕野狗一般。
葛玥臺喝道:“既然來了,就是客人,不可如此,來人啊,給這幾個小兄弟找雙鞋襪,再拿些饅頭,肉片子湯來一碗,暖暖身子。”
幾個花子連忙磕頭拜謝,只是他們沒什麼文化,來來回回只會說一句:“謝謝老爺,謝謝老爺。”
其他的村民則是交口稱讚,說葛玥臺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善人,肯定會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福及子孫,綿延壽長。
葛玥臺聽得很開心,這人老了,就喜歡聽點吉祥話,花幾個錢算什麼,反正死了又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