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英明,料事如神,當真是一頭母……”
夏侯卓又是一腳。
張大頭髮出了淒厲的慘叫聲,他被這一腳踹出了帥帳,落在了外面的爛泥地裡,片刻,再無聲息。
夏侯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胸中的那股怒火強自摁了下去。
他轉頭看向了坐在桌几旁的一個老人。
那是一個穿著一身寬大漆黑長袍,戴著一張漆黑麵巾的老人。
他就這麼坐在桌几旁,就這麼看著夏侯卓踹死了那個百夫長。
他的那雙花白的眉都沒有跳一跳。
就像死的是一條狗。
他甚至端起了茶盞,撩起了面巾的一角,還喝了一口茶,這才淡然的說道:
“你冤枉了他。”
“何來的冤枉?”
“老夫的女兒,就在李辰安的身邊,這不是什麼秘密!”
“老夫的女兒本就是晚溪齋的齋主,她騎著一頭黑驢而來,那頭黑驢原本一直跟在她的身邊……”
“你那斥候百夫長了解這些情況!”
“李辰安藏在那支百人的隊伍中,他擔心遇刺不管露面……你這斥候百夫長當然就看不到李辰安本人。”
“但那頭驢既然在,說明老夫的女兒就在。”
“老夫的女兒在,說明李辰安就在。”
夏侯卓陰沉著臉看著這黑袍老人,片刻,他走了過去,坐在了那黑袍老人的對面。
“奚老,可李辰安這手暗度陳倉之計並不高明!”
他是奚帷!
他竟然在夏侯卓的帥帳中!
奚帷一捋長鬚,“真真假假,誰又能說的清楚?”
“現在李辰安不是來了麼?”
“那和他有沒有在那支百人的隊伍中有什麼兩樣?”
夏侯卓外表粗獷卻並不意味著他傻。
能夠在成為北部邊軍主帥,他當然有他的腦子。
“這能一樣麼?”
“李辰安明明可以不來,但他卻偏偏來了,這意味著什麼?”
夏侯卓俯過身子,伸出了一根粗壯的手指頭叩了叩桌子:
“他這是有備而來!”
“他就是想要在楓縣將本將軍給埋了!”
奚帷放下了茶盞,抬眼看向了夏侯卓,“他只帶來了一千人!”
“就在咱們前面三十餘里地的五扇原,還有五萬府兵是他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