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見還手,沒聽見**;只看見一隻手一揚,只看見劍歸鞘,只看見人軟綿綿倒下。
陽三泰人未倒下地,雪滿秋連環踢出兩腿,以偷聞名江湖的陽三泰,像一隻斷線的風箏,越過木欄杆向山谷深處飄去。
這時陰三娘也衝到了小亭,憤怒哀嚎的聲音還在迴盪,手中劍已飛向雪滿秋,雪滿秋微微將身一側,這支劍擦著雪滿秋的身體,擦著亭上的柱子,飛進了黑色不見底的深谷。
“老頭子,我……”
千手觀音陰三娘赤手空拳向雪滿秋衝去,完全是失去理智一幅拼命的架式。
這回董七郎看清楚了,雪滿秋將身一側,躲過陰三娘搏命一擊,順手一掌拍出,口中冷喝:
“去死吧!”
第二隻風箏更輕盈,向無底深淵慢慢飛去,墜落下去。
做了幾十年的樑上君子,縱橫江湖幾十年的神偷陰三娘,就此了卻一生。
董七郎見了心下也駭然,這殺手雪滿秋不但劍快得驚人,掌上功夫也是如此厲害。
雪滿秋將二人殺害,一人若無其事地伸了個懶腰,朝四周看了看,走近包裹,將包裹中的長劍“咣啷”一聲取出,在手中試了試,比劃了一下,又將長劍插回劍鞘。
回頭走了幾步,找了亭上椅子一端,坐了下來,靠在角落裡,雙手還是老樣子,環抱在胸前,寶劍豎立插在雙手與胸膛之間,翹起二郎腳,腳尖一抖一抖,彷彿打起了盹,在閉目養神。
董七郎現在心中十分緊張,十分矛盾。
師兄沈飛揚一會兒肯定會到此來,他從哪條小路上來,現在不得而知,自己想去給他報信,也沒有辦法。
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以殺手的功夫,只要他輕易一動,就會被發現,這對二人都不利,對整個計劃也不利;師兄一上來,二人勢必會展開一場廝殺。
從勢力上來說,師兄沈飛揚和殺手雪滿秋的功夫相比,師兄應當高一籌,師兄的劍法很純熟,內功很深厚,但師兄的劍可沒有雪滿秋快,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師兄可能會吃虧;
自己如為了幫師兄,早早暴露,暫時對師兄是一種幫助,但以後的計劃可能就全盤西化,這顯然是得不償失的;如不出手幫師兄,師兄一定行嗎?
假如師兄出問題,這是絕不行的,自己會內疚一輩子,以後到了天山,如何來面對天山的所有師兄弟姐妹,如何來面對師傅,這是不敢想的事情。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走,師兄肯定在一步步靠近這個危險地方,想到這裡,心裡更加煩亂,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乾脆不想,到時再說,見機行事,聽天由命。
再說雪滿秋此時也是並沒有像董七郎猜測的那樣,在打盹,他在幹嘛呢?
不錯,是在閉著眼養精蓄銳。可是現在的雪滿秋無法靜下心來,他的大腦裡不停地閃現一張張膠片。
他知道在大戰來臨之前,作為一個殺手,心不能靜是大忌,可內心就是平靜不下來。
大哥雪滿春胸口一劍兩洞的情景,彷彿在眼前,臨死時說給他的話好似就在耳邊。這些如何能讓他的內心平靜下來?
他的腦海裡清晰地浮現出十六年前的一幕。
雪滿秋想起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