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邁出院門,楚瀚飛終是回身輕攬住她:“照顧好自己。”
短短几秒便放開,快步疾走。院裡的茶香被她遠遠的拋在了身後,只有那一抹茶香,落在了心裡,綻放出晚夏的蜜。
這日的天氣不錯,天很藍,日頭正盛,院內的枇杷樹,果實累累,綠葉花紅。
安若仰頭,陽光從指縫間透出來,催生出溫暖。
陽光正好,安若把箱子搬出來,之前想曬書卻被祥祥打斷了。如今正好把書翻出來重新曬曬。
書裡有黴味,翻看幾頁,書頁連著書頁,泛著黃。把他們一本本的攤開來,放在陽光下暴曬,書太多,所以曬書的場面很壯觀。
安若坐在躺椅上,翻看著一本筆記本,有陽光在臉上跳躍著。
那是本日記,字跡稚嫩,記錄著生活的種種。
星期一,今天我又是一個人,徒留藍天白雲與我作伴,為什麼我不討人喜歡呢?
星期二,今天祥祥和佳怡一起陪我放學回家,我很開心呢。我的願望很小,三兩知心好友在身旁足以。
....
安若看著日記,好像是毛線的一頭拉扯著毛線球,越拉越遠,兒時的記憶悄然竄入腦海。
原來年少的自己是這般的悲天憫人,多愁善感還故作成熟。還真是可愛的緊。
安若的手指停留在扉頁的圖畫上,鉛筆畫的三個小人,畫風幼稚透著童真,上面有注著名字“安若,祥祥,佳怡”不同的一群,臉上卻掛著相同的笑容,天真爛漫。
曾經的自己真的好容易滿足,有親友在身旁就夠了。
哪像現在,人心是不知足的。有了一點溫暖就會去貪戀更多...
S市,窗外霓虹燈如水流轉,寂靜的廣場,寬闊乾淨的街道上,樹椏光禿,橫衝天際,車輛飛快疾馳著。
這座城是美麗的,凡事不敢往深處想,繁華背後盡是落寞洽。
錢源開著車,話筒裡顧初冷冷的語調傳來;“你在哪裡?”
“路上,很快。”話畢,那邊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錢源抿唇,該死。
辦公室裡,有實習律師在工作上出了紕漏,挨訓之餘,頻頻認錯道歉。
陸子初骨子裡清貴霸氣,說出的話卻像刀子,那女孩經不住,小聲啜泣起來。顧初沒有在說話,面上卻隱隱透著不耐。
錢源入室時,陸子初抬眸掃了他一眼,那雙眸子除了微露血絲之外,一如既往,但錢源卻覺得今日的顧初跟往日是不同的,眸瞳深幽,懾人著呢!
心下微怯,今天這人,火氣很大,惹不起。
竟是成熟男人,顧初的目光在錢源身上停佇一秒,調離了視線。
之前的火氣和凜冽,似乎轉瞬間消隱無蹤。
出現的又將是一張淡漠無溫的臉,俊雅的五官上能夠清晰看到一個理智男人的內心世界,所有的壞情緒來來去去只用了幾秒鐘不到。
“沒有下次。”
那實習生臉上掛著淚,感激的看了眼錢源,梨花帶雨,看樣子是被顧初狠狠的訓了一頓。
待她離開,錢源坐在沙發上,“找我什麼事?”
顧初把檔案丟給錢源;“這個單子是你替我籤的?我先前就和你說過近期不要給我接單,你聽不懂嗎?”
錢源突然覺得有些口乾,正巧助理送來了兩杯咖啡,他伸手拿過,牛飲了一大口才道:“我這不也是為你好嗎。”
對上顧初疑惑的眼神,繼續道:“女人失戀可以有很多種解壓方式,購物,甜點,旅行,可是男人只能依靠工作來舒壓,你說如果我不幫你接工作,讓你一個待著,你需要多長的時間才會恢復?一個月?兩個月?還是半年?”
“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你自己接的單自己解決。”說話的人,表情冷漠,話語更添冰冷。
“兄弟,你聽我的。一個人更不好受的。”錢源望著顧初離去的背影大聲喊著。
換來的是某人涼薄的背影。